风纪委员会办公室的百叶窗斜斜切进午后的阳光,办公桌上摞着半尺高的白色文件夹,最顶上的“违纪登记本”封皮被手指磨得发毛。刻晴指尖叩了叩桌面,湖蓝色的发梢随动作轻晃,目光扫过对面三人时,语气带着惯有的干脆:“说说吧,这周突击检查,都抓到几个人?”
赛诺先推了推眼镜,指节敲了敲自己面前的记录纸——他的字迹方方正正,连标点都像按尺子画的:“高一C班三个,带膨化食品进教学区;高二B班两个,课间在走廊玩卡牌。还有个特殊的——高二A班温迪,第三节自习课翻墙去操场旁的银杏林睡觉,被我抓的时候还说‘风替我请假了’。”
他顿了顿,笔尖在“温迪”名字旁画了个小圈:“我让他写检讨,他倒好,写了首打油诗说‘银杏叶比校规软,阳光比课桌椅暖’,我已经把检讨扣下来了,等着会长你定夺。”
“温迪这毛病得治。”刻晴皱了皱眉,把温迪的“检讨”从赛诺递来的文件夹里抽出来,扫了两行就气笑了,“回头我找A班班主任谈。九条,你那边呢?”
九条裟罗坐得笔直,军绿色的校服外套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她面前的记录纸不仅有名字,还标了违纪时间和地点,甚至附了张现场照片——照片里某张课桌抽屉里露着半截漫画书。“高二A班查到两个上课看漫画的,高三D班一个上课用手机刷视频。重点是另一件事:高二A班雷电国崩,昨天下午体育课故意把篮球砸向同学,对方胳膊擦破了皮,我去核实的时候,他还说‘不过是碰了一下,小题大做’。”
“雷电国崩?”刻晴的指尖顿住,“就是之前几次违纪,都有人找学生会那边打招呼的那个?”
“是他。”九条裟罗的语气沉了沉,“我查了记录,这学期他已经有三次顶撞老师、两次破坏公物的记录,但每次要记过,学生会那边都会来电话——上次是空会长亲自找的我,说‘国崩只是性子直,没恶意’,让我‘酌情处理’。”
办公室里静了两秒,叶骨衣轻轻叹了口气,她面前的记录纸边缘贴着张便签,上面是她写的小字“建议温和沟通”:“我这边没抓到严重的,就高一A班两个女生课间在洗手间化妆。不过我听说,雷电国崩上周还把同班同学的笔记扔了,理由是‘字太丑影响视线’,那同学不敢来告状,还是班长偷偷跟我说的。”
刻晴把笔重重按在桌上,文件夹被她翻得哗啦响:“校规里没写‘学生会会长的人可以例外’。温迪的检讨让他重写,必须按格式来,再敢写打油诗就罚他扫一周操场;雷电国崩那边,九条,你把他所有违纪记录整理好,包括这次砸人的照片和同学的证词,我下午去找空谈。”
“找空会长?”赛诺抬了抬眼,“他要是还护着雷电国崩怎么办?”
“那就找校长。”刻晴的目光很亮,“钟离校长一直说‘校规面前人人平等’,空要是执意护短,那我们就把所有材料递到校长办公室,让校长来评理。风纪委员会不是摆设,不能因为有人有靠山,就让规矩变成废纸。”
她把所有人的记录收齐,在封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时格外用力:“散会之后,赛诺你跟进温迪的检讨,九条你整理雷电国崩的材料,叶骨衣你去看看被砸的同学恢复得怎么样,顺便跟A班班长说,有情况随时找我们。”
窗外的风卷着几片银杏叶飘过,办公室里的几人同时站起身,校服上的“风纪委员”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光——就像他们此刻没说出口,但都记在心里的话:提瓦特高级学校的规矩,不能被任何“靠山”打破。
叶骨衣的声音不高,却让办公室里刚沉下去的讨论声又冒了起来。她指尖轻轻点了点便签上“优菈”两个字,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找钟离校长恐怕没用——上次高三有个学生违纪,家长找了校长说情,校长最后也是让‘先和学生会沟通’,说到底还是要空松口。但优菈不一样,她是空的同桌,又是游泳社社长,我上个月在食堂见过一次,空想替国崩挡掉卫生检查的处罚,优菈当场就把他手里的‘豁免单’撕了,说‘规矩不是给你当人情送的’,空那时候一句话都没敢说。”
刻晴握着笔的手顿了顿,视线落在桌角那本“高二A班班级名册”上——她自己的名字在第一页,往下翻两页就是“空”和“优菈”,备注栏里还写着“同桌”,旁边艾尔海森的“班长”、阿贝多的“副班长”标注得清清楚楚。她想起上周班会,艾尔海森还在讲台上提过“班级违纪记录需同步给风纪委员”,当时阿贝多就坐在旁边,手里的记录表写得密密麻麻,想来对国崩的情况也早有察觉。
“优菈确实管得住空。”九条裟罗忽然接话,她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是上个月的卫生检查记录,“那次国崩把垃圾扔在楼梯间,我要记他名字,空跑来说是‘误会’,正好优菈训练完路过,直接把国崩的垃圾袋拎到空面前,让他‘要么一起罚扫楼梯,要么让国崩自己写检讨’,最后空硬是陪着国崩扫了三天。”
赛诺推了推眼镜,笔尖在“优菈”名字旁补了个小括号,写着“游泳社,对空有约束力”:“这么说,找优菈比找空本人更有效?但优菈也是A班的,会不会护着同班同学?”
“不会。”叶骨衣摇摇头,“我跟游泳社的社员聊过,优菈最讲究‘公平’,上次游泳社选拔,有个社员想走空的关系插队,优菈直接把人从名单里划了,还说‘靠关系进来的,丢的是游泳社的脸’。国崩的事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让空护短。”
刻晴把名册合上,指节在封面上敲了敲,思路渐渐清晰:“那调整一下计划。九条,你继续整理国崩的违纪材料,特别是这次砸人的照片和同学的证词,要一份复印件;赛诺,温迪的检讨你盯着,要是他再敷衍,就把检讨拿给艾尔海森,让班长跟他谈——艾尔海森管纪律比我还严,温迪怕他;叶骨衣,你帮我联系一下阿贝多,他是副班长,手里应该有国崩这学期在班里的违纪细节,我们把材料凑齐,下午放学我去找优菈。”
“找优菈要怎么说?”赛诺追问,“直接跟她说空护短?”
“就说‘风纪委员会需要核实高二A班雷电国崩的违纪情况,希望她能帮忙确认空是否知晓部分未记录的事实’。”刻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优菈那么聪明,不用我们明说,她就知道是空在护着国崩。而且她是A班的,肯定也不想班里因为国崩的事一直被记上‘纪律差’的标签——艾尔海森上个月还在年级会上提过,要争‘文明班级’,国崩的事要是解决不了,他们班的评选就悬了。”
办公室外传来上课铃的声音,走廊里渐渐安静下来。刻晴把所有人的任务记在便签上,贴在“违纪登记本”最显眼的地方,然后拿起自己的书包:“我先回A班上课,下午放学在游泳社门口等优菈。你们整理好材料就送到我桌上,有情况随时发消息。”
九条裟罗和赛诺同时点头,叶骨衣则把阿贝多的联系方式抄在便签上,递给刻晴:“阿贝多下午有化学实验课,我课间去找他,保证放学前把材料给你。”
刻晴接过便签,塞进校服口袋里,转身走向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桌上的材料——雷电国崩的名字被圈了又圈,旁边渐渐多了“优菈”“艾尔海森”“阿贝多”的标注。她轻轻吸了口气,心里清楚,这次要打破“靠山要打破“靠山护短”的僵局,关键就在那个敢撕空的“豁免单”、敢让空陪扫楼梯的游泳社社长身上了。
正午的阳光把教室窗户晒得发烫,吊扇慢悠悠转着,扬起粉笔灰的细粒。后排几张课桌拼在一起,饭盒还没收拾干净,半块三明治搁在欧洛伦的笔记上——他正低头用红笔勾重点,眉头皱着,像是在跟一道数学题较劲。
雷电国崩把书包往空的椅背上一挂,胳膊撑着桌面,语气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得意,声音压得不算低,足够周围几人听见:“还好有空在,不然早上九条裟罗那架势,再加上刻晴那较真劲儿,我们俩今天指定要被记过——尤其是我,她指不定要把我之前那几次都翻出来算总账。”
空正把刚买的冰牛奶递给他,闻言无奈地叹口气:“你也收敛点,昨天体育课砸到人是事实,那同学胳膊都青了,九条要记录没什么错。”
“错什么错?”国崩接过牛奶,拉开拉环时溅出几滴,“他自己凑过来挡路,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有你这个学生会会长在,难不成还真让风纪委员会把我怎么样?”
旁边温迪叼着草莓面包,含糊不清地搭话,手里还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正是赛诺扣下的那篇打油诗检讨:“话可别这么说,刻晴刚才课间进教室,眼神扫过我这儿的时候,跟刀子似的。她说我那检讨要是再敢写‘银杏叶比校规软’,就让我扫到毕业前,你说她是不是跟我有仇?”
“谁让你每次违纪都不认真认错。”枫原万叶合上书,指尖夹着片从操场捡的枫叶,“上次你翻墙去捡风筝,也是刻晴抓的,那时候你就写了首诗糊弄,这次她没直接罚你扫操场,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达达利亚拍了下桌子,笑得露出虎牙,桌角的汽水罐晃了晃:“我觉得挺刺激的!风纪委员跟学生会对着干,跟电视剧似的。国崩,下次要是再跟他们掰头,叫上我,我帮你跟九条理论理论——她不就喜欢讲‘证据’吗,我帮你找‘证据’证明你是‘正当防卫’!”
“别瞎起哄。”魈靠在窗边,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闭着眼睛晒太阳,声音淡淡的,“上次你帮国崩跟老师顶嘴,最后自己也被留堂了。”
达达利亚摸了摸鼻子,没再说话。鹿野院平藏推了推眼镜,从抽屉里掏出本侦探小说,却没翻开,反而看向空:“空会长,你真打算一直帮国崩压着?刻晴那边可是风纪委员会,背后还有艾尔海森班长——我听说艾尔海森昨天已经找阿贝多副班长要国崩这学期的违纪记录了,估计是要给刻晴递材料。”
这话让国崩的脸色顿了顿,空也收起了刚才的无奈,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我知道,早上学生会办公室已经收到风纪委员会的函了,说要核实国崩的情况。不过你们放心,我会跟刻晴沟通,不会让她随便记过的。”
“沟通?”林尼忽然从座位上探过身,手里把玩着一块手帕,眨眼间就变出颗糖,“空会长,你上次跟刻晴沟通温迪翻墙的事,最后还不是让温迪写了检讨?我听说优菈社长上次撕了你给国崩开的‘豁免单’,要是这次优菈社长知道了,她会不会……”
“优菈不会管的。”空打断他,语气却没刚才那么笃定,“她下午有游泳训练,没时间管这些。”
国崩显然没注意到空的异样,又恢复了那副嚣张的样子,把牛奶盒捏得变形:“就是,优菈跟空是一伙的,怎么会帮刻晴?再说了,钟离校长那边也不会真为难空,毕竟学生会还要靠空撑着。”
他说着,往周围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欧洛伦和基尼奇身上——欧洛伦还在低头改笔记,基尼奇则在整理下午社团活动的报名表。国崩撞了撞空的胳膊:“下午放学去打球?让刻晴他们折腾去,有你在,他们翻不出什么浪。”
空还没来得及回答,教室前门忽然传来一声轻响,艾尔海森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来,目光精准地落在后排——正好对上国崩的视线。他脚步没停,只是淡淡地开口:“刻晴让我转告你,下午放学她在风纪委员会办公室等你,说是要‘核对’你体育课砸人的情况。”
国崩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空握着冰牛奶的手也紧了紧。阳光透过窗户,在艾尔海森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后排的气氛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吊扇还在慢悠悠地转着——没人再说话,可所有人都清楚,这场由国崩引起的“违纪风波”,恐怕没那么容易靠“有空在”就糊弄过去。
教室后门的金属合页“吱呀”响了一声,带着泳池水汽的风先飘了进来——优菈刚结束游泳训练,墨蓝色的长发还带着潮气,发梢滴着的水珠落在校服外套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手里拎着游泳包,原本想直接回座位,却在门口听见了空那句“优菈不会管的”。
下一秒,她两步跨到空的身后,手指精准地捏住了他的耳朵,力道不大不小,却足够让空瞬间跳起来:“我不会管?空,你再跟我说一遍试试?”
“放手啊!你这个笨蛋女友!”空疼得龇牙咧嘴,伸手想去掰优菈的手,却被她另一只手按住手腕,“耳朵要被你揪掉了!有话不能好好说?”
周围的人瞬间噤声——温迪嘴里的面包差点掉下来,达达利亚举着汽水罐的手停在半空,连一直低头改笔记的欧洛伦都抬起了头,眼神里带着点“果然如此”的了然。艾尔海森刚走到讲台边,也顿住脚步,侧过身看戏似的看着后排。
优菈的力气比空想象中大,捏着他耳朵往旁边扯了扯,语气冷得像刚从泳池里出来:“好好说?我在门口听了半天,你说要‘跟刻晴沟通’,其实是想继续帮国崩压着违纪的事,对不对?”
国崩坐在旁边,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想替空解围,又怕被优菈盯上,只能小声嘀咕:“优菈社长,其实是空会长想帮我……”
“闭嘴。”优菈眼都没斜,一句话就让国崩闭了嘴,“你体育课砸伤人,之前扔同学笔记、顶撞老师,哪件事不该记过?空护着你,你还真当自己有理了?”
空还在挣扎,耳朵尖已经红了:“我不是护着他,我是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国崩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优菈加重了力道,空疼得“嘶”了一声,“被砸的同学胳膊擦破了皮,到现在还贴着创可贴,你问过他疼不疼?刻晴他们风纪委员会要核实情况,你不想着让国崩认错,反而想着怎么压下去——空,你这个学生会会长,是当忘了‘公平’两个字怎么写了?”
这话戳中了空的软肋,他动作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我知道……但国崩是我朋友,我总不能看着他被记过……”
“朋友就该帮他认错,不是帮他逃避。”优菈松开手,却没让他好过,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上次你给国崩开‘豁免单’,我撕了你的单子,跟你说什么了?我说‘规矩不是人情’,你转头就忘了?”
空捂着发红的耳朵,委屈又有点无奈:“我没忘……就是觉得没必要闹那么僵……”
“现在不是我要闹僵,是你和国崩先坏了规矩。”优菈把游泳包往桌上一放,目光扫过国崩,“下午放学,你跟我一起去风纪委员会办公室,给刻晴他们道歉,把该写的检讨写了,该受的处罚认了。要是敢再让空帮你压着,我不光揪他耳朵,还让你跟我一起去游泳社加练——每天绕泳池游二十圈,直到你记住‘规矩’两个字为止。”
国崩吓得一缩脖子,二十圈国崩吓得一缩脖子,二十圈的加练对他来说比记过还可怕,连忙点头:“我去我去!我自己去认错,不麻烦空会长了!”
空看着国崩秒怂的样子,又看了看优菈冷着脸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有点甜——这个“笨蛋女友”虽然凶,却总能在他糊涂的时候把他拉回正途。他揉了揉耳朵,小声嘟囔:“知道了知道了,听你的还不行吗……”
优菈瞥了他一眼,嘴角却悄悄勾了点弧度,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扔给空:“看你耳朵红的,补偿你的。下次再护短,就不是揪耳朵这么简单了。”
空接住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薄荷的清凉压下了耳朵的疼。周围的人终于松了口气——温迪忍不住笑出了声,达达利亚拍着桌子喊“优菈社长威武”,鹿野院平藏合上书,笑着说“早知道找优菈社长就好了”。
艾尔海森看着后排的闹剧,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继续整理作业本,却在心里默默想:看来刻晴那边,不用再担心空会护短了。毕竟,谁也惹不起这个能把学生会会长揪着耳朵训的游泳社社长。
优菈的手指刚松开空的耳朵,他就捂着发红的耳尖往后缩了缩,还没等揉够,又被优菈塞过来的薄荷糖硌了下掌心。冰凉的糖纸在指尖蹭了蹭,空剥开糖塞进嘴里,薄荷的清凉刚压下耳廓的疼,就忍不住对着优菈的背影小声抱怨,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周围凑着听热闹的人都听见:“交往的时候就这么暴力,揪耳朵跟拧瓶盖似的,这要是以后结婚了,我的黑卡不就彻底没自由了?”
这话一落地,原本还憋着笑的温迪率先破功,嘴里的草莓面包差点喷在同桌万叶的笔记本上,他拍着桌子直嚷嚷:“空会长!你这是提前操心婚后财政大权啊?怕优菈社长把你卡给冻了?”
达达利亚也跟着起哄,举着汽水罐冲空挤眉弄眼:“我看悬!上次优菈社长帮游泳社算经费,一分钱都没算错,管空会长的黑卡还不是手到擒来?”
空刚想反驳,后脑勺就被优菈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他转头时,正撞见优菈泛红的耳尖——她显然也没料到空会突然说这个,脸上的冷意褪了大半,只剩下点故作凶巴巴的模样:“谁要管你的黑卡?我优菈拿的游泳比赛奖金、学年奖学金,加起来比你那黑卡额度还高,用得着惦记你的钱?”
她顿了顿,伸手戳了戳空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点哭笑不得的无奈:“再说了,真等结婚,该担心的不是你黑卡没了,是我得盯着你别又帮国崩这种家伙兜底——上次他打碎小卖部的玻璃,你偷偷用黑卡赔了钱,以为我不知道?”
空被戳得往后躲,脸颊有点发烫,只能挠着头嘿嘿笑:“那不是怕他被记过嘛……”
“怕他记过,就不怕你自己被当成‘学生会会长以权谋私’?”优菈挑眉,却没再继续训他,反而从游泳包里掏出条干净的毛巾,扔给空,“刚训练完手湿,别蹭得你校服上都是水。”
国崩坐在旁边,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样子,悄悄松了口气——刚才优菈训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要被拉去游泳社加练,现在看来,注意力全被空的“黑卡吐槽”带偏了。他偷偷往鹿野院平藏那边挪了挪,小声问:“你说……空会长真的会怕优菈社长管他卡吗?”
鹿野院平藏推了推眼镜,笑着摇头:“你看他那表情,哪是怕?明明是炫耀呢。”
这话没说错——空虽然嘴里抱怨着“黑卡没了”,却乖乖接过优菈的毛巾,还顺手帮她把游泳包往椅子里塞了塞,连温迪凑过来要分薄荷糖,都被他护着糖盒躲开:“这是优菈给我的,要吃自己买去。”
艾尔海森站在讲台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手里整理作业本的动作慢了半拍,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吊扇转着,把阳光切成细碎的光斑,落在空和优菈的课桌之间,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丝丝的薄荷味——谁都看得出来,空的“抱怨”不过是情侣间的小撒娇,而优菈的“凶巴巴”,也全是藏不住的在意。
温迪嚼着新拆的面包,看着前排两人的互动,忍不住跟万叶感慨:“原来学生会会长也有怕的人啊……不过这怕,倒挺甜的。”
万叶笑着点头,指尖夹着的枫叶转了转:“是挺甜的。”
教室前门的把手“咔嗒”一声被按下,原本还带着点嬉闹的空气瞬间静了半拍——刻晴走在前面,湖蓝色的发尾扫过校服领口,手里攥着个半旧的文件夹,封皮上“风纪委员会”的印章在阳光下格外显眼;赛诺跟在她身后,手里捧着笔记本,镜片反射着窗外的光,脸上还是惯有的严肃表情。
两人一进门,后排的目光就齐刷刷聚了过去。空刚把薄荷糖纸揉成团,手还僵在半空,下意识往优菈身边挪了挪——刚才被优菈揪耳朵的疼还没消,现在又对上刻晴的视线,他总觉得后颈有点发紧。国崩更是直接坐直了身子,手指攥着校服下摆,眼神飘向窗外,不敢跟刻晴对视。
温迪嘴里的面包嚼得慢了,悄悄把那张皱巴巴的打油诗检讨往课本底下塞了塞;达达利亚收起了笑,把汽水罐轻轻放在桌角,生怕发出声响;鹿野院平藏合上书,手指在封面轻轻敲着,等着看接下来的动静。只有优菈还保持着坐姿,指尖搭在游泳包的拉链上,神色平静地迎上刻晴的目光。
刻晴的脚步没停,径直走向后排,目光先扫过空,又落在国崩身上,最后停在优菈那里,手里的文件夹轻轻往空的桌角一放:“空,刚才艾尔海森说,你知道国崩体育课砸人的事?”
空咽了口唾沫,刚想开口,优菈先接过了话:“他知道,而且我已经跟国崩说好了,下午放学一起去风纪委员会办公室——他会自己认错,把之前的违纪情况都说明白,该写的检讨、该受的处罚,都不会少。”
这话让刻晴挑了下眉,目光里多了点意外,她转头看向国崩:“是这样吗?”
国崩攥着衣角的手松了松,抬头时眼神还有点慌,但还是点了点头:“是……是这样,刻晴会长,昨天体育课是我不对,我不该故意砸人,之前扔同学笔记、顶撞老师也是我错了,我下午就去写检讨,接受处罚。”
赛诺在旁边翻开笔记本,笔尖顿在“雷电国崩”的名字旁,抬头看向刻晴,眼神里带着询问——显然没料到国崩会这么痛快认错。刻晴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文件夹,又看了眼空和优菈,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下:“既然你愿意认错,那事情就好处理。赛诺,下午把国崩的违纪记录整理好,我们在办公室等他。”
“好。”赛诺点头,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勾。
刻晴的目光又扫过温迪,视线在他桌底露出来的检讨纸上停了两秒:“温迪,你那篇‘银杏叶比校规软’的检讨,赛诺说你还没重写?”
温迪身子一僵,慢慢把检讨从课本底下抽出来,苦着脸笑:“这不是正在想怎么写嘛……刻晴会长,能不能通融一下,少写两百字?”
“不能。”刻晴的语气没松,却没再像之前那样严肃,“按格式写,三千字,重点写‘违纪的危害’和‘改正措施’,下午放学前交给赛诺,不然就不是扫操场,是扫整个教学楼的楼梯间。”
温迪垮了脸,却不敢再讨价还价,只能把检讨抱在怀里:“知道了……”
刻晴没再多停留,伸手拿起桌角的文件夹,对赛诺点了点头:“我们走,还有其他班级的违纪记录要核对。”
两人转身走向前门时,刻晴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向空:“空,学生会虽然负责统筹,但也得守规矩——下次再让我发现你护着违纪的人,风纪委员会会直接把材料递到钟离校长那里,到时候就算是你,也没法再压。”
空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直到刻晴和赛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教室的空气才重新流动起来。国崩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小声对空说:“还好有优菈社长……不然我今天肯定要被刻晴记过。”
优菈瞥了他一眼:“别谢我,是你自己该认错。”
空看着优菈的侧脸,忍不住笑了——刚才刻晴的话虽然严,但至少没再追究之前的事,而这一切,全是因为身边这个“暴力又护短”的女友。他戳了戳优菈的胳膊:“晚上请你吃冰淇淋,谢你帮我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