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跟姐夫到底还是留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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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劳顿的陈富强、陈富才兄弟俩洗漱一新,换上了干净的棉袍,来到儿子的院子。
郝氏也换了身簇新的绛紫色袄裙,鬓发抿得一丝不苟,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地朝吴氏伸手:“大嫂,快让我抱抱昀哥儿!”
吴氏笑着将襁褓递过去。
郝氏小心翼翼地接过,看着怀里那玉雪可爱、睡得香甜的小婴儿,心都要化了,嘴里不住地夸赞:“哎哟哟,瞧这小模样,多俊!多像知礼小时候!这小鼻子小嘴的……大嫂,你可真有福气!”
文月的脸色比刚下车时好了些,但仍有些苍白,安静地坐在一边,面前都是熟悉的亲戚,这让她不安的心稍微平复一点。
陈富强看着白白嫩嫩的宝宝,笑的眼都红了,“昀哥儿,我是你祖父,是你嫡嫡亲的祖父。”
陈富才忙道:“昀儿,我是你叔祖父,大哥,郝氏没说错,这娃长的真好,跟知礼小时候一个样!”
陈知礼陪着老太爷、父亲和二叔说话,目光扫过堂内众人,看到娘略显疲惫的脸,这次娘还是吓狠了。
穆云一家因穆云尚在静养,并未过来。
“对了,有武呢?”陈富强喝了一口热汤,像是才想起来,转头问陈知礼。
“爹放心,”陈知礼语气平稳,“向南带他安顿在外院护院房了,这会儿应该也在用饭。
庄子里规矩,护院们自有饭堂。”
陈富强逗弄着怀里的昀哥儿,闻言道:“安顿下就好。到底是来帮忙做事的,跟向南他们一处吃住,也方便。”
气氛重新热络起来,杯盏相碰。
盼儿坐在吴氏身边,垂眸看着碗里的汤羹,看公公婆婆都有些顾虑她的心情。
其实,她心里已经释怀了。
徐氏早已经死了,她对现在的袁家早已经没了恨意,当然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晚饭后。
闲谈中,陈富强兄弟才知道京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跟自己的儿子和穆云有关。
一时之间,兄弟俩和郝氏都吓狠了。
顾四彦叹气:“富强、富才,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害怕,只是以后大家做事要更加稳妥,特别是这段时间。”
陈富强兄弟连连点头,涉及到皇子和侯府的事,他们这些小人物能说什么呢?
“娘,”盼儿轻声道,“您脸色还是不太好,夜里让春燕给您温碗安神的汤药吧?”
吴氏拢了拢披肩,望着远处外院隐约透出的几点灯火,叹了口气:“不用,就是心里头……不太静。
京城那事,还有有武……唉,盼儿,你爹是好心,可这事……娘总觉得,像埋了根刺。”她顿了顿,看着女儿,“你跟娘说实话,心里头……别扭不?”
盼儿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别扭……是有一点的。但娘,就像您说的,爹是好心,有武也不是惹是生非的。相公安排他在外院做事,离得远,只当是寻常护院,日子久了,只要他安分守己,咱们……。”
“您别多想了,好好歇着,明日昀儿满月,咱们一家人高高兴兴吃顿饭才是正经。”
吴氏心中稍安,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不想了,回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