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闯王,”李定国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压迫感,“既然是真心投降,为何你的弟兄们手都离武器这么近?”
高迎祥心里一紧,连忙笑道:“李将军多虑了!弟兄们刚打完仗,还没缓过劲,不是故意的!”说着,他朝身后的残兵使了个眼色,残兵们连忙把手挪开,却显得更加慌乱。
李定国没有移开目光,又看向周老三手里的降书:“降书拿来我看。”
周老三连忙递过降书,李定国伸手去接——就在他的手指碰到降书的瞬间,他看到高迎祥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身后的几名残兵悄悄握住了地上的刀!
“不好!是诈降!”李定国心中一凛,不等周老三反应,右手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唰”的一声,长剑划过一道寒光,周老三的头颅瞬间落地,鲜血喷溅在降书上,染红了上面的字迹。
“闯王诈降!兄弟们杀!”李定国高举长剑,朝着流寇大喊。他身后的五十名亲卫立刻举起燧发枪,对准流寇,“砰砰”几声,冲在最前面的几名想动手的残兵瞬间倒下。
高迎祥的诡计被识破,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变得狰狞:“既然识破了,那就拼了!杀!”他伸手抄起身边一名残兵的大刀,就想冲向李定国。
可流寇们已经慌了。刚才死士反扑失败,他们本就没了底气,现在诈降又被识破,连来使都被杀了,哪里还有勇气反抗?一名残兵扔下刀,转身就想跑,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扔下武器,往后退去,有的甚至直接跪在地上,大喊“饶命!”
“别退!跟他们拼!”高迎祥挥着大刀,想拦住后退的残兵,可没人听他的——刚才的死士营就是例子,冲上去就是死,谁还愿意再送命?一名残兵甚至推着高迎祥,想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都是你!要不是你诈降,咱们还能有条活路!”
高迎祥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他看着身边四散奔逃的残兵,又看着步步逼近的李定国和亲卫,眼里满是绝望——他精心策划的诈降,不仅没能撕开防线,反而彻底打垮了残兵的士气。
李定国提着滴血的长剑,一步步走向高迎祥,身后的亲卫也慢慢围上来。高迎祥挥着大刀,想做最后的抵抗,可他的手臂被之前的枪伤影响,动作慢了半拍,李定国侧身躲开,长剑顺势刺向他的肩膀,“噗”的一声,长剑穿透了他的肩膀,将他钉在身后的岩石上。
“啊!”高迎祥惨叫一声,大刀“哐当”掉在地上。他看着李定国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此时,王巢和赵大勇也带着大军赶了过来。看到地上周老三的尸体和被钉在岩石上的高迎祥,以及四处跪地求饶的残兵,王巢点了点头:“定国,干得好!没让高迎祥的诡计得逞。”
李定国抱拳:“多亏将军提醒,末将才敢留心,不然真让他骗了。”
流寇们见明军主力赶来,再也没有反抗的念头,纷纷趴在地上,把头埋在怀里,生怕被明军斩杀。之前还想跟着高迎祥拼一把的残兵,此刻也彻底没了底气,有的甚至哭了起来——他们知道,这次是真的投降了,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高迎祥被士兵从岩石上解下来,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耷拉着脑袋,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赵大勇走过去,踹了他一脚:“你这老狐狸,还想诈降?现在知道怕了?”
高迎祥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他知道,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王巢看着满地跪地求饶的残兵,对身边的士兵说:“把他们都集中起来,登记造册。真心想回家的,还是老规矩,给干粮路费;愿意留下来的,编入民团。至于高迎祥……”他看了一眼被捆住的高迎祥,“先关起来,等押去西安,交给孙大人处置,让陕西的百姓看看,作恶多端的闯王,最终是什么下场。”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清点残兵。谷道里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之前的紧张和厮杀声消失了,只剩下士兵们的吆喝声和残兵的啜泣声。
李定国站在王巢身边,看着远处的秦岭山脉,轻声道:“将军,这下陕西的流寇,应该能彻底肃清了吧?”
王巢点点头,眼神坚定:“差不多了。高迎祥被擒,他的残部也投降了,剩下的小股流寇,翻不起什么浪。接下来,就是让百姓好好过日子,让陕西尽快恢复过来。”
夕阳渐渐西沉,金色的余晖洒在落马谷里,照亮了满地的尸体和血迹,也照亮了明军士兵们疲惫却坚定的脸庞。这场诈降与反诈降的较量,最终以明军的胜利告终,而陕西的安稳,也终于有了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