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艄公的烟袋锅子猛戳祭坛中央的裂口:“寒拓灭口时,把自家兵也填了江!”
裂口突然涌出黑水,水里裹着几十枚银铃铛,每枚都刻着不同年份的“戊戌”。铃舌震动的嗡鸣声中,江底浮起九具青铜犀牛尊——牛角顶着的颅骨灯盏齐齐转向慕容铮,灯焰“噗”地爆出三尺高的蓝火!
火光里浮现出寒拓的侧脸,他正对穿监察局制服的人吩咐:“慕容家的债,用骨香清。每代献祭至亲,这是光绪廿四年就签好的死契...”
说着甩出捆泛黄契约,纸页翻飞间露出密密麻麻的血指印。慕容铮瞥见最新那页写着:“癸卯年八月初三,慕容铮抵骨香三斤,清祖债五成”。契角摁着个新鲜的蝌蚪状指印,正是他昨夜睡时被强按的手印。
水脉债链
蓝火突然裹住怀表!表壳“滋啦”融化,露出底下嵌的玉枕残片——刻着的邙山星图竟与祭坛木桩的排列严丝合缝。北斗七星的勺柄指向“癸卯年八月初三”,星线旁新刻小字:“三峡坝基应力点,骨香镇之”。
“原来坝基要人牲填...”老艄公的烟袋锅子抖得厉害,“寒拓让你家世代献骨,就为镇住他修坝弄出的水眼!”
慕容铮突然抢过玉枕残片砸向祭坛——碎片崩裂处钻出成群青铜虱,虫群扑向他的左肩胎记,虱爪刮擦月牙痕的声响像钝刀磨骨。
剧痛中胎记迸裂,琥珀黏液喷涌而出,在江面凝成八个大字:
“祖债孙偿,骨香为契”
黏液突然裹住银铃铛,铃舌“当啷”震响,寒拓的虚影在声波中扭曲:“慕容铮,你儿子的左肩...也该烙月牙痕了!”
江心传来闷雷般的震动。九尊犀牛尊沉入水底,漩涡中浮起口桐油棺材——棺盖被顶开条缝,半只枯手伸出缝外,指骨紧攥着泛黄的《长江水文监测记录》,纸页上满是血指印。
(第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