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那声意味深长的“唉”,在宁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股与他平日跳脱风格不符的、略显沉重的气息。
正用爪子扒拉他衣襟扣子玩的小金,动作停了下来,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黑珍珠般的眼睛里充满了人性化的疑惑,歪着头看着他,仿佛在问:“你咋啦?”
就连准备转身去忙别的福伯,也停住了脚步,关切地望了过来。在他印象里,自家少爷永远是那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惫懒模样,很少会发出这样……带着点愁绪的叹息。
“少爷,您……”福伯(欲言又止)。
林默(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小金举高了些,与自己平视,手指轻轻挠着它的下巴。小金舒服地眯起眼,发出细微的呼噜声)。他看着小家伙纯粹无忧的样子,眼神有些复杂。
“福伯啊,”林默(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你说,人这一辈子,忙忙碌碌,争来争去,到底图个啥呢?”
福伯(微微一怔,没想到少爷会问出如此……有哲理的问题)。他沉吟片刻,谨慎地回答:“老奴愚见,凡人图个衣食温饱,平安喜乐。修士……大抵是图个长生久视,大道得成吧。”
“长生……大道……”林默(重复着这两个词,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弧度),“听起来挺诱人的。可有时候吧,站得越高,看得越远,反而觉得……越没意思。”
他的思绪,似乎又飘回了那不堪回首的前世。仙尊之位,执掌一方仙域,看似风光无限,可结果呢?换来的是最信任之人的背叛,是万载修为一朝成空。
重生这一世,他看似活得没心没肺,插科打诨,带着兄弟们搞风搞雨,赚灵石,扩势力,不亦乐乎。可内心深处,那道被最亲近之人捅出的伤口,真的愈合了吗?那份对巅峰权力的警惕与厌倦,真的消失了吗?
有时候,他也会感到一丝疲惫。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对重复争斗与算计的倦怠。
(争来争去,打打杀杀,今天你阴我,明天我坑你……唉,真是……够够的了。)
他这声叹息,七分是真觉得修仙界这永无止境的争斗令人心烦,三分则是习惯性的……矫情和摸鱼前的标准开场白。
小金(似乎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不再玩闹,而是用冰凉的小鼻子蹭了蹭他的脸颊,发出“吱吱”的安慰声)。
福伯(看着少爷那与年龄不符的、偶尔流露出的沧桑眼神,心中暗叹。他知道少爷身上有秘密,有过往,但他从不多问,只是默默守护)。他温声道:“少爷若觉得累了,不妨歇一歇。云深居,永远是您的家。”
林默(被小金和福伯的关心弄得心里一暖,那点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瞬间烟消云散)。他哈哈一笑,将小金重新搂回怀里,用力揉了揉它的脑袋:
“歇?那哪行!兄弟们还等着跟我吃香喝辣呢!‘多宝阁’的招牌还没挂起来呢!钱多宝那五十万灵石还等着我去把它变成五百万呢!”
他瞬间恢复了那副精力充沛、算计满满的样子,眼神重新变得贼亮。
“刚才就是突然有点……嗯,文艺青年附体!”林默(给自己找了个蹩脚的理由),“现在好了!电量满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