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云深居书房内的“作战会议”并未持续太久。林默深知，再完美的纸上谈兵，也比不上实地踩点来得实在。
他目光转向书房最阴暗的角落，那里，影舞的身影几乎与阴影完全融为一体，只有她手中那柄薄如蝉翼的黑色短刃，偶尔会反射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光。
“影舞。”林默（收敛了之前的嬉皮笑脸，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声音也低沉了几分），“烈风谷，听涛小筑。你的主场。去探探，摸摸底。”
影舞（没有回应，但书房内的阴影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她纯黑面具下的眼神，如同最深邃的寒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听”着）。
林默（继续吩咐，语气带着一种冷酷的精准）：“重点是三条。第一，赵千锺的老巢，防护阵法的具体节点和灵力流转规律，观鱼需要这个。第二，他身边那十二个金丹亲卫的巡逻路线、换岗间隙，以及合击战阵的启动方式和薄弱环节。第三，那个玩毒的阴无鹄，他的具体位置，活动习惯，最好能摸清他用的都是些什么毒，有没有解药或者克制之物。”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影舞所在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与她气质相得益彰的冰冷弧度，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记住，影舞，探查清楚。能直接暗杀掉的，就顺手杀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别讲究什么明面上的挑战。能群杀围剿的，谁还跟他讲江湖规矩？”
“咱们是去解决问题，不是去比武招亲。”
这番话，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陈述一个天经地义的真理。那种将效率置于所谓“道义”之上的冷酷，让一旁旁听的周旭宇心头微震，但看着林默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他忽然明白，这才是修仙界底层挣扎求生、刀口舔血的修士们最真实的生存法则。圣地那套光明正大的规矩，在这里，行不通。
影舞（终于有了反应。她那几乎与黑暗同化的头颅，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纯黑面具下的眼神，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名为“认同”的光芒。这才是她熟悉且擅长的领域，隐匿，侦查，致命一击，或者为团队铺平道路）。
她没有再说一个字。下一刻，书房角落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轻轻扭动了一下，而影舞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未曾改变。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