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体碎片在脚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破碎的玻璃上。褚修远放慢脚步，仔细观察着这片奇异的空间。
失去守夜人血脉后，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纯粹的物理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气味，像是某种合金被高温熔解后又迅速冷却的味道。远处悬浮的建筑残骸缓慢旋转，偶尔有细小的晶体从边缘剥落，在暗红色的天幕下划出短暂的亮线。
他蹲下身，捡起一块巴掌大的晶体碎片。碎片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不像是自然形成的结晶结构，反而更像是某种能量回路的刻痕。
“守夜人的技术风格。”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纹路。
即使没有能量感知能力，多年的便利店夜班经验让他养成了观察细节的习惯。这些纹路的走向、深度、交叉角度，都透露出一种严谨的工艺感。他记得在守夜人设施中见过的类似设计——那是能量传导系统的标准制式。
继续前行时，他注意到地面上散落着更多类似的晶体碎片。有些已经完全失去光泽，像是能量耗尽后的残骸；另一些则还保留着微弱的荧光，在昏暗的环境中若隐若现。
突然，他停下脚步。
在一块较大的晶体碎片旁，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痕迹——半个模糊的脚印，边缘还残留着细微的能量波动。那是澹台月医疗包上特有的能量特征，他记得在源初维度时，她刚刚补充过医疗用品。
心跳微微加速。他仔细检查周围的碎片，很快又发现了其他线索：宇文杰工具包上脱落的金属碎屑，夏侯薇靴底特有的防滑纹路。
他们确实被分散到了这个维度碎片中，但似乎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移动。
褚修远站起身，沿着这些细微的线索向前探索。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武器上。这个空间太过安静，除了风声和晶体碎裂声，再没有其他动静。这种安静反而让人不安。
转过一堆悬浮的晶体残骸，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一座半埋在地下的建筑显露出来，其风格与他在守夜人遗迹中见过的如出一辙。银灰色的外墙已经破损严重，但依然能看出曾经的宏伟规模。建筑入口处，一道能量屏障若隐若现，表面流动着不稳定的光纹。
就在他准备靠近观察时，左侧的晶体堆突然传来异响。
他立即侧身隐蔽，目光紧锁声音来源。晶体堆微微颤动，几个身影从中缓缓站起。
那是三只晶体构成的生物，外形近似人形，但关节处布满尖锐的晶刺。它们的眼睛位置镶嵌着暗红色的晶体，散发出不祥的光芒。最令人不安的是，这些生物移动时带着明显的机械感，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操控的傀儡。
陈启明的气息。
褚修远缓缓抽出武器，大脑飞速运转。失去守夜人血脉后，他无法准确判断这些生物的能量强度，但从它们移动时地面晶体的震动频率来看，绝不是容易对付的对手。
第一只晶体生物发现了他，暗红色的眼睛立即锁定他的位置。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另外两只立即响应，呈三角阵型包抄过来。
没有时间犹豫。褚修远率先发动攻击，瞄准最前方生物的眼睛位置射击。子弹击中晶体表面，只留下一个浅坑，反而激怒了对方。
三只生物同时扑来，晶刺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寒光。褚修远迅速后撤，同时观察它们的攻击模式。左侧的生物动作稍显迟缓，右侧的则更加灵活，中间的则始终保持阵型核心位置。
典型的协同作战模式。陈启明不仅控制了这些生物，还为它们设定了战术。
他改变策略，不再试图直接破坏坚硬的晶体外壳，而是瞄准它们的关节连接处。几次精准的射击后，最左侧的生物动作明显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