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控制台屏幕闪烁的光芒在褚修远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左臂的疼痛像是有节奏的鼓点，每一下心跳都带来新的刺痛，但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滚动的数据上。
“找到了。”澹台月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指着屏幕上一段加密文件，“这是陈启明关于复仇之种引导性的核心研究。”
宇文杰已经将便携终端连接到实验室的主系统，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操作：“我正在尝试破解加密层，但需要时间...至少十五分钟。”
高远守在实验室门口，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守卫好像撤退了？这不正常。”
褚修远的目光扫过实验室的各个角落。这里的每一件设备都摆放得过于整齐，连数据线的缠绕方式都带着某种强迫症般的规律。陈启明的作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们在重新部署。”褚修远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生产线停摆后，他们需要调整战术。我们最多还有十分钟。”
他的视线落在控制台下方一个不起眼的接口上。那里积着薄薄的灰尘，但接口边缘却异常光亮，显然是近期被频繁使用。
“宇文杰，检查那个接口。”褚修远用未受伤的右手指向那个位置，“看看最近一次数据传输是什么时候。”
宇文杰俯身检查，随即脸色微变：“三分钟前...有数据流出。这个实验室一直在向外部发送实时监控数据。”
实验室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
“陈启明知道我们在这里。”夏侯薇握紧了手中的能量步枪，“他在看着我们。”
褚修远没有表现出惊讶，这反而印证了他的猜测。陈启明不会轻易放弃如此重要的研究数据，唯一的解释是，这些数据本身就是一个诱饵。
“继续破解。”他的声音依然平静，“既然他愿意分享，我们就该好好看看。”
加密文件在宇文杰的操作下逐渐展开。屏幕上跳出的第一组数据就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复仇之种的能量频率图谱与守夜人血脉的基因序列显示出惊人的相似性。
“这不是武器...”澹台月难以置信地放大图谱，“这是一种...生命形态的雏形。它们需要守夜人血脉作为引导，才能完成最终的形态稳定。”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实验记录视频。画面中，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实验室中央，周围悬浮着数十个复仇之种。随着那人抬起手，暗红色的光点开始有序地排列、组合，最终形成一个复杂的能量结构。
“引导者...”视频中传来陈启明的声音，带着某种狂热的兴奋，“守夜人血脉是唯一的引导者。纯正的血脉可以驾驭这些能量，不纯的...就会变成那些行尸走肉。”
褚修远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丧尸病毒居然是守夜人血脉劣化的产物，这个真相太过骇人听闻。
“所以新纪元一直在收集守夜人血脉。”高远喃喃道，“他们不是为了复制能力，而是为了控制这些复仇之种。”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照明系统突然闪烁起来，红色的警报灯无声亮起。
“自毁程序启动了。”宇文杰的声音紧绷，“不是基地整体的，只是这个实验室...十分钟倒计时。”
控制台屏幕上跳出一个鲜红的数字：09:59。
褚修远的第一个念头不是逃跑，而是那些尚未解析完成的数据。陈启明想要销毁的，恰恰是最关键的证据。
“能中断自毁程序吗？”
宇文杰摇头：“程序被锁定，需要陈启明的生物特征验证。”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08:47。
澹台月突然指向屏幕一角：“等等，这些数据...复仇之种对守夜人血脉有依赖性。如果血脉纯度足够，甚至可以重新编程它们的行为模式。”
这个发现让褚修远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刚才触发能量发生器时，复仇之种产生的异常反应。
“宇文杰，把关于引导频率的数据单独提取出来。”褚修远命令道，“夏侯薇，准备突围路线。高远，寻找实验室的备用出口。”
他的指令清晰而迅速，左臂的疼痛似乎已经不再影响他的判断。多年的谨慎让他习惯性地观察着实验室的每一个细节，寻找着可能的生机。
在控制台后方，他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数据端口，旁边刻着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守夜人符号。
“这里。”他示意宇文杰，“试试这个端口，可能是陈启明的私人备份通道。”
果然，当宇文杰将终端连接上去时，一组全新的数据流开始下载。这些数据不仅包含了复仇之种的完整研究记录，还有陈启明关于守夜人遗迹的详细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