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明白了七八分,拍了拍胸口,嗔怪地瞪了李洵一眼,那惊吓瞬间化为了促狭:
“我当是哪里来的屈死鬼,闯错了门庭,原来是咱们威风凛凛的王爷。
这是到哪个戏班子里客串了一回《乌盆记》,还是《活捉三郎》?怎地弄成这般鬼样子回来,存心要吓死我们不成?”
薛宝钗第一个看出了端倪,只是想到李洵可能有什么主意,就没点破。
此刻看来。
他就是捉弄她们这些姑娘而已,不禁莞尔,摇头笑道:
“王爷这又是玩的哪一出?真是,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秦可卿彻底放下心来,抚着胸口重新坐下,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王爷您可吓死妾身了,快过来坐下,晴雯,去打盆温水,香菱,去取王爷干净的常服来。”
晴雯和香菱也回过神来。
晴雯撇撇嘴,一边往外走一边嘀咕:“吓人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呢,王爷就爱促狭。”
傻姑娘香菱则憨憨地笑着,赶紧跑去取衣服。
李洵见吓着了她们,尤其是怀孕的秦可卿,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忙走到榻边摆手制止要起身的秦可卿:
“你好生坐着,别动,仔细累着。”
他自己则顺势坐在了屋子里的椅子上。
这时。
林黛玉和薛宝钗也走了过来。
黛玉拿起她自己的崭新干净帕子,在晴雯端来的温水盆里浸湿了,拧得半干,便主动去擦李洵的脸,口中还不忘打趣:
“来来来,让我瞧瞧,咱们王爷这沉冤得雪的妆容,是个什么画法?倒比那年画上的钟馗还要吓人三分。”
薛宝钗也取了另一块帕子,蘸了水,自然代入李洵女人的身份细致地帮他擦拭另一边脸颊和脖颈,温声道:
“王爷今日入宫,是这般模样去的?”
李洵享受着两位绝色佳人亲自服侍,鼻尖萦绕着黛玉身上淡淡的幽香和宝钗身上冷香丸的芬芳,只觉得这一天的辛苦都值了。
他舒服地眯起眼,早就想好了说辞。
“可不是嘛!”
李洵哼哼道:“朝廷里那群老乌龟,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非要污蔑本王有造反夺位之心。
本王哪有功夫坐那鸟位子,吃力不讨好,本王守着你们这些香喷喷的姑娘难道不香吗?
又懒得跟他们费口水,索性就扮得可怜点,去皇帝面前哭诉一番,博个同情呗!”
正说着。
晴雯和香菱又捧着干净衣服过来了。
晴雯心直口快,闻言立刻笑道:
“奴婢就说嘛,王爷准是又跟上次把自己缠成木乃伊似的,出去忽悠人去了!”
“嗯嗯,王爷最会演戏了。”香菱眨着懵懂无辜的大眼睛,默默点头,王爷刚才是真把她给吓到了呢。
李洵被这两个丫头逗乐了,哈哈一笑,顺着她们的话说:
“知我者,晴雯、香菱也,本王就是去忽悠那群老狐狸了。
你们是没看见,那几个平日里弹劾本王最起劲的老家伙。
今天看见本王这副样子,那脸色,啧啧,想笑不敢笑,想骂不敢骂,憋得跟紫茄子似的。”
林黛玉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他眼周的乌青,免得脂粉弄进眼睛里,一边抿嘴笑道:
“亏你想得出来,堂堂亲王,怎么总是学那市井无赖撒泼打滚的法子。
若是传出去,你这霸王的名头,怕是要改成赖王了。”
“林妹妹说的是。”
薛宝钗莞尔道:“不过,王爷此举,虽看似不羁了些,倒也直击要害。
王爷反其道而行之,他们反而束手无策了。只是下次,万莫再这般吓唬咱们了。”
秦可卿怀着孕,都把她当宝呵护着,不让她劳动。
她瞧着林妹妹和宝姑娘一左一右,细心温柔地替李洵擦拭整理,柔声道:
“王爷没事就好,瞧这脸上画的,可别伤了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