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贼老头儿精明着!知道本王不会把他怎么样,又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忽悠那帮老同僚,才故意跑来装模作样。
他教了本王几年的课,本王还不清楚那犟牛?何况李老大人都告老归田了,顶着“皇子蒙师”名头,便是陛下也不会追究。”
李洵嗤笑一声:“本王分得清是非,只要不搭理李老头子,哦,不但不跟他对骂,
还要好吃好喝每天送出去,他们也无可奈何,演足了戏,李老头子有了交代,自己就回去了。”
探春听着李洵这番话心中稍安。
她一方面觉得李洵有时候手段酷烈,行事霸道,丝毫不顾及影响。
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暗自承认他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方式,直接暴力的碾压,确实有效。
就在这时。
另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径尽头。
林黛玉袅袅婷婷而来。
她远远便看见了李洵和探春站在田边说话,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似是犹豫是否要过来。
但只片刻。
她便又移步上前,那双含情目在李洵和探春之间飞快地扫了一眼,掩嘴儿笑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王爷和三妹妹在这里躲清静说体己话呢。”黛玉走近,若有似无的冒酸意。
“三妹妹倒叫我好找。”
李洵一见林黛玉,脸上的笑容不由更盛,十分自然地伸出手,极其熟稔地揽了一下她的纤腰。
自从上回安慰过她和宝钗后,这种程度的亲密做得越来越顺手。
“玉儿可是抄书抄闷了?也来寻本王解闷?”
黛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脸颊微红,尤其是当着探春的面,更觉羞赧。
她忙扭了扭身子挣脱开,嗔怪地飞了李洵一眼,咬着略薄的唇瓣娇嗔道:
“谁寻你解闷,我是…我是来找三妹妹的!”
她嘴硬道,随即也忧心忡忡望向王府方向,叹了口气。
“外头吵嚷得那样厉害,园子里哪还能静心抄书?”
王府那么大,园子里根本听不见李守中的骂声好不好?
林妹妹这顾左右而言它的意思太明显,显然也是关心外祖母家,跑来他这里说好话的。
她的话没说透,但意思和探春一样。
李洵哪能不明白,虽然她表达关切的方式,有时总带着点拐弯抹角的刺儿。
李洵哈哈一笑,手指故意在她腰间轻轻挠了一下,惹得黛玉轻呼一声,更是羞恼地瞪他。
他这才道:“你们姐妹俩,今儿是约好了来当说客的?一个两个都担心本王名声,担心贾家受连累?
放心罢,本王的名声早八百年就跟那墨汁似的洗不白了,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
至于贾家,只要你们安安分分在本王这园子里待着,天塌下来有本王顶着。”
他这话说得霸道,却让探春和黛玉心中都是一动。
黛玉垂下眼帘,嘴角微微弯起弧度,心里那点因他亲近探春而起的微妙酸意也散了不少。
探春心思细腻,见李洵真的完全不将门外风波放在心上,便也不再纠缠此事。
她的目光被李洵脚下那片绿油油的植物吸引。
堂堂亲王还会亲自来下田?闻所未闻,她刚就有些好奇,只是担心贾家就没细问。
此刻见李洵方才还仔细除草,便顺势问道:
“王爷,这片园圃里种的是何种奇花异草?竟劳您亲自照看?”
荣国府也有不少珍稀的奇花异草,探春自问是贾府千金,见识的植物算不得少,却从未见过这种叶片宽大,植株低矮的作物。
“奇花异草?算不上。这东西其貌不扬,土里土气。”
李洵顿了顿,卖了个关子。
扫见贾探春和林黛玉好奇的眼光,缓缓道:
“但若说它能活人无数,在关键时刻,保天下百姓温饱你们信么?”
此言一出。
探春和黛玉都愣住了。
活人无数?免受饥荒?
这看似普通的植物,竟有如此大的功用?
李洵没有再多解释,拍了拍手,又恢复懒洋洋的模样,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不是出自他口。
“走吧,日头晒了,回园子里去。本王还得去看看,你们给本王抄的《礼记》,有没有偷工减料呢!”
他率先背着手,悠哉游哉地往园林而去。
探春和黛玉对视一眼。
这人真是的,说话说一半。
黛玉快走几步跟上李洵,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袖子,娇声追问:
“到底是何物,快别这般藏着掖着了,快些说出来给我们解解闷。”
李洵却只是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佛曰,不可说,时日到了你们自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