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光未亮，柯小凡已盘膝端坐于静室中央。眼皮微启，灵识却早已如蛛网般悄然铺展，贯穿整片小世界。那片他亲手翻整过的灵药田中，嫩芽齐刷刷挺立，翠绿欲滴，叶尖凝露，晶莹剔透，久悬不坠。根须缠绕地底雷脉，随灵气波动轻轻震颤——长势竟比预估快了整整两天。
“嘿，这效率，都快赶上发豆芽了。”他嘴角微扬，灵识收取出外界，掐起一根三厘米长的紫茎苗丢进嘴里，慢悠悠嚼了两下，清苦之后泛起回甘，“行，产能跟得上，那就别闲着，扩大再生产，搞点大动作，让人再去买多点种子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起身，指尖在空中轻划数道，玉符光幕应声浮现，加密频道瞬间接通。
“所有人注意，原石任务照旧，新增代号‘寻空’。”他语调从容，带着几分说书人般的节奏感，“目标：一种透明石头，轻若无物，砸地上不碎，但用灵力激发，内部会浮现出银线。名字听着玄乎的都记下来——空暝石、虚空晶、藏物石，或是‘祖传宝矿’‘老坑秘料’，越离谱越要留意。”
他顿了顿，眉梢微挑：“重点盯三类人：老矿工、退休地质队员、古玩摊上吹牛二十年的老江湖。尤其是瑞丽那边，边境口子多，早年有些稀奇玩意儿流进来，没人当回事，现在该翻翻旧账了。”
通讯刚断，陈浅宁推门而入，一身宽松运动服，发丝半湿，手里拎着保温杯，眉眼含笑：“又开始排兵布阵了？”
“这不是刚突破元婴完满嘛，趁热打铁。”柯小凡冲她眨眨眼，笑意狡黠，“你们俩现在可是元婴大能，十里之内蚊子打架都听得一清二楚，帮我把把关，别让假情报混进来。”
游以初随后也到了，肩上搭着毛巾，脸颊微红，显然晨练刚结束。她靠在门边，语气略带调侃：“你这任务描述也太宽泛了吧？‘透明石头’？菜市场卖玻璃球的都能来领奖金。”
“我有样品。”柯小凡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晶体，掌心摊开。那石头通体无色，乍看平平无奇，可当一缕金灵力缓缓注入，内部骤然浮现出细密如蛛网的银纹，隐隐泛出空间扭曲的波光，仿佛藏着一片微缩星河。
“哦？”游以初凑近细看，忽然眯起眼，“等等……我刚才路过训练场，李君瑶上报了个线索，说敦煌有个摊主吹嘘自家祖传‘丝路藏宝石’，能装下一整套茶具——她当时以为是骗子，随手录了音。”
“有意思。”柯小凡灵识释放，分析那段录音，同时调出《万矿谱》中的传承信息：“空暝石，产于地脉断层交汇处，性属空间本源，遇灵则显纹，万斤重物可纳方寸。”
“匹配度八成以上。”他点头，神色渐凝，“我把特征编成识别卡，一会附到所有队员玉符里，增设上这块石头的灵力反应模型。谁要是发现类似波动，立刻标记位置，不准擅自靠近——这东西，碰多了容易出事。”
接下来三天，信息如雪片般回传。
瑞丽小队传来一段语音，背景嘈杂，夹着浓重缅语口音。一名老矿工断断续续提到，年轻时在克钦山挖到过“会吃东西的石头”，放进背包后，背起来反而更轻了。后来被当地人当成邪物，扔进了深谷。
昆明小队联系上一位白发苍苍的退休地质专家，对方回忆说，上世纪七十年代滇西某矿区曾上报发现“反重力晶体”，样本送走后再无下文，档案编号为“Yx-739”，矿区代号“黑脊岭”。
西北小队更绝，在敦煌夜市蹲点两天，录下七八条相关传闻。除了“丝路藏宝石”，还有个说法是“月光洞里的镜子”，据说每逢满月，石头表面会映出千里之外的景象。
柯小凡将这些线索一一投射到电子沙盘上，五处高概率区域逐渐亮起红点：怒江峡谷、祁连外围、昆仑北麓、川西无人区、黑脊岭废弃矿道。
“五个地方，三个在军事管制区边缘，一个在自然保护区深处，还有一个……”他指着川西那一点，语气略带玩味，“据说是野人出没地带，连信号塔都没几个。”
陈浅宁站在沙盘旁，指尖轻点怒江那一点：“这个怒江峡谷，李君瑶说当地傈僳族老人讲过‘山中有吞物之眼’的传说，和空暝石特性吻合度最高。”
游以初闭目片刻，水灵根微微震颤，眉心泛起淡淡蓝光：“我能感应到……有一丝极淡的空间涟漪，像是很久以前残留的。不在现在的位置，但在记忆里。”
“哦？”柯小凡挑眉，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你碰到有人曾经在那里使用过空暝石？”
“不是一块。”她睁开眼，声音低了几分，“是一批。而且被强行破碎过，灵性散了。”
屋内一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