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夭走近祭坛,指尖悬在玉佩上方,能清晰地感受到符阵灵力的紊乱,像是快断了线的风筝。“怎么才能修复?”
“只有‘双脉共振’能补阵眼。”纪逸风脸色更沉,“镇国符阵是当年灵汐圣女和开国皇帝一起布下的,需要圣女血脉和皇室血脉的灵力相互牵引,才能激活阵眼的自我修复。可现在……”
他话没说完,内侍就匆匆跑来:“纪道长,静太妃娘娘又晕过去了!”
萧夭和纪逸风立刻跟着内侍去了静太妃的寝宫。静太妃躺在铺着锦缎的床上,脸色比王阿婆还要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床边的药碗还冒着热气,显然刚喝下药就晕了过去。萧夭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灵力探入的瞬间,心就沉了下去——静太妃的魂魄像是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熄灭,别说共振,就连维持清醒都很勉强。
“静太妃是当今皇室仅存的太妃血脉了。”纪逸风站在床边,声音里满是无奈,“上次炼魂炉出事,她受了惊吓,魂魄一直没恢复,现在强行共振,只会让她魂飞魄散。”
“不能强行来,得先帮她养魂。”萧夭收回手,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圣女灵力有养魂的功效,我可以每天用灵力滋养她的魂魄,再配合药膳补气血——魂魄依附于身体,气血足了,魂魄才能稳住。”
“药膳?”纪逸风有些疑惑,“普通药膳能有用吗?”
“不是普通药膳。”萧夭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写下配方,“用当归、红枣、桂圆这些补气血的食材,加上清寒草汁液——清寒草能净化阴邪,刚好能驱散静太妃体内残留的尸气,再加点蜂蜜调味,她现在胃口不好,甜口的容易入口。”
没过多久,小李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他的身后紧跟着一群医工。这些医工们手忙脚乱地提着各种医疗器具和药品,而小李则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陶罐,里面装着熬好的药膳。
那陶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隐隐透露出一种古朴的气息。陶罐的盖子紧紧地盖着,似乎是为了防止里面的香气泄漏出来。然而,尽管盖子盖得如此严实,那股淡淡的甜香还是从陶罐的缝隙中飘了出来,萦绕在空气之中,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萧夭小心地扶起静太妃,用银勺舀起一勺药膳,吹凉了才送到她嘴边。静太妃缓缓睁开眼,眼神有些涣散,勉强喝了两口,就又闭上了眼,可这次,她的呼吸明显平稳了些。
“我每天辰时来给她用灵力滋养,药膳一天三次,小李你盯着熬制,别出差错。”萧夭把配方交给小李,又对纪逸风说,“等静太妃的魂魄稳定些,我们再尝试小规模的灵力连接,测试她能不能承受共振。”
纪逸风点点头,看着床上的静太妃,又看了看祭坛方向,眉头终于舒展了些:“也只能这样了,幸好有你在,换了别人,怕是只能看着符阵一步步崩溃。”
接下来的几天,萧夭每天准时去静太妃寝宫。辰时的阳光刚好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她坐在床边,掌心贴着静太妃的额头,莹白色的圣女灵力缓缓渗入,像温水一样包裹住静太妃的魂魄。刚开始,静太妃的魂魄还会抗拒,灵力一靠近就发抖,萧夭就一边滋养,一边轻声说话,讲流民区的事,讲阿柱的调皮,讲纪念碑的进展,静太妃的魂魄渐渐放松下来,偶尔还会眨眨眼,像是在回应。
药膳也起了作用,静太妃能多喝几口了,脸色也有了淡淡的血色,偶尔还能坐起来靠一会儿。这天,萧夭刚给她滋养完灵力,静太妃突然开口,声音轻轻的:“萧夭……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我怕……我怕撑不住,耽误了符阵……”
萧夭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灵珀传来温暖的光:“太妃娘娘,别担心,我们一步一步来,你的身体在变好,魂魄也在变强,我们一定能成功的。”
静太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她的眼眸中渐渐泛起一层泪光,像是被某种情感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柔软。那泪光在她的眼中闪烁着,如同夜空中微弱的星光,虽不耀眼,却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哀伤。
静太妃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触摸一下她,但最终只是轻轻地放下,然后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和思绪。萧夭心里松了口气,她知道,静太妃的心态也在慢慢转变,这对接下来的共振,至关重要。
可就在这时,内侍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萧小姐!纪道长!祭坛那边出事了!皇室玉佩的裂纹又扩大了,殿外的地砖都开始冒尸气了!”
萧夭和静太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萧夭立刻起身:“太妃娘娘,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赶到紫宸殿时,祭坛周围的地砖已经泛出了青黑色,几只小虫子爬过,瞬间就不动了,皇室玉佩的裂纹里渗出的尸气更浓了,整个大殿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萧逸风正用灵力压制,额头上满是汗珠:“符阵的灵力越来越弱了,最多还能撑三天,要是三天内不能共振,尸气就会蔓延到皇城里。”
萧夭走到祭坛前,掌心的灵珀剧烈发烫,她能感受到符阵的焦急,像是在求救。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纪逸风说:“加快进度,明天开始,我和太妃娘娘尝试小规模共振,用符文监测反应,不能再等了。”
纪逸风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玄清观的玄士们随时待命,我这就去准备符文监测的东西。”
夕阳透过紫宸殿的窗棂,洒在布满裂纹的皇室玉佩上,莹白的玉色里透着一丝灰黑,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挑战。萧夭握紧了掌心的灵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皇城,守住这里自己的亲人和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