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双手微微颤抖着伸向那只陈旧的油壶。她的动作异常轻柔,仿佛手中握着的不是一个普通的油壶,而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油壶的把手时,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小心翼翼地提起油壶,生怕稍微用点力就会把它打翻。
林小满慢慢地将油壶倾斜,让煤油顺着壶嘴缓缓流入煤油灯的灯壶中。她的眼睛紧盯着油面,随着煤油的注入,油面逐渐上升。
每一滴煤油落入灯壶时,都会发出轻微的“滴答”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林小满全神贯注地听着这声音,同时密切关注着油面的高度,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让煤油溢出。
终于,油加到了合适的位置,林小满轻轻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将油壶放回原处,然后拿起一块干净的布,准备擦拭玻璃灯罩。
这块布柔软而细腻,林小满用它轻轻地擦拭着灯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呵护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在她的擦拭下,灯罩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原本模糊的玻璃也变得清晰可见。林小满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灯罩在她的擦拭下变得锃亮,宛如一面镜子,能够清晰地反射出周围的一切。接着,林小满用镊子小心地挑动灯芯,将其调整到最佳位置,使得灯芯的尖端恰好露出灯罩。
当她点燃灯芯时,只听“噗”的一声,火苗瞬间蹿高,照亮了整个屋子。6“海选3号”的样本,叶片上挂着小牌子,写着“株高”“分蘖数”。
“大家看好了,”张同志用粉笔在黑板上画着田垄,“一亩地667平方米,行距30厘米,株距15厘米,能种多少株稻子?”底下有人喊:“一百株?”阿泽举着小手:“是1481株!我算过!”张同志笑着点头:“对,阿泽这脑子,将来能当会计。”
林小满坐在第二排,身边是李嫂和她男人。李嫂的男人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我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利索,能学会不?”林小满把算盘推给他:“跟着拨珠就行,张同志说先学加法。”鲍先生听见了,指着稻苗说:“就像数分蘖,一棵苗5个分蘖,十棵就是50个,道理一样。”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校的教室里灯火通明。夜校分为两个班级,东边的教室里,学生们正聚精会神地学习算术;而西边的教室里,则弥漫着浓厚的学习氛围,村民们正在认真地学习农业技术。
王同志站在讲台上,手中拿着一台显微镜,他微笑着对大家说:“今天,我要给大家展示一下稻瘟病的病菌。这东西非常小,肉眼是看不见的,必须借助显微镜才能看到。”说罢,他将载玻片放在显微镜下,调整好焦距,然后邀请村民们一个接一个地排队观看。
村民们好奇地围拢过来,依次透过显微镜观察。当他们看到那些小黑点时,都不禁发出惊叹声:“哇,这么小的东西,竟然能让稻子枯死?”王同志解释道:“是的,别看这些病菌小,它们的破坏力可大着呢。一旦稻子感染了稻瘟病,就会迅速枯萎,严重影响产量。所以,我们一定要早发现、早防治。”
村民们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其中的重要性。他们对王同志的讲解充满了兴趣,不时提出各种问题,王同志都一一耐心解答。在这个夜晚,夜校里充满了求知的渴望和对农业技术的探索精神。
袁同志在教选种,他把“抗锈1号”的麦种和普通麦种放在竹筛里:“饱满的种子沉底,瘪粒浮在上面,选种时多筛几遍,出芽率高。”李嫂的男人抓了把麦种,学着他的样子筛:“怪不得我家去年的麦子出芽少,原来是没筛干净。”
阿泽在算术班当小老师,教孩子们用玉米杆算算术。他用石子摆成稻穗的样子:“5穗稻子,每穗80粒,一共多少粒?”孩子们数着石子,宛宛举着小手:“400粒!”阿泽点点头,在她手心里画了颗星星:“对,比张叔叔的样本还多!”
林小满跟着学珠算,手指在算珠上磕磕绊绊。张同志走过来,握着她的手教:“加法从右往左,满五进一,满十进十……”算珠“噼啪”响,算出亩产时,林小满眼睛一亮:“按‘海选3号’的穗粒数,一亩能打800斤?”张同志笑着说:“等成熟了,说不定能超900斤。”
夜校散了,大家举着煤油灯往家走,灯光在田埂上晃成一条长龙。李嫂的男人背着李嫂,嘴里哼着刚学会的乘法口诀;有人拿着选种的竹筛,边走边筛自家的麦种;阿泽和孩子们比赛背算术题,笑声惊飞了树上的夜鸟。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去公社供销社换东西,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王晓月正和售货员说着什么,看见林小满就喊:“嫂子,新到了批肥皂和墨水,凭票换!”林小满摸出两张工业券,换了块“灯塔牌”肥皂和一瓶蓝黑墨水:“给阿泽写作业用,夜校的算术题得写清楚。”
售货员是个胖阿姨,笑着说:“昨个夜校我也去了,张同志讲的亩产真带劲!”她从柜台下拿出个铁皮文具盒:“这是给阿泽的,奖励他算得快。”阿泽正好跟着进来,接过文具盒,上面印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高兴得给阿姨鞠了一躬。
上午晒场上,男人们开始用连枷打谷子。“啪嗒啪嗒”的打谷声此起彼伏,谷粒落在苇席上,像下了场金雨。村长拿着杆秤,每堆谷子都要称一称:“老王家的谷子,亩产520斤,比去年多50斤!”有人喊:“等咱的‘海选3号’收了,准比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