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冥迟的私人书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昂贵的波斯地毯上,躺着一只被摔得粉碎的古董花瓶碎片,旁边还溅着深红色的酒液——那是另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牺牲的痕迹。
负责军火库安保的负责人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正颤声汇报着损失清单:
“……被劫走的是最新到货的那批‘硬货’,主要是高精度狙击步枪和反器材装备……价值……价值初步估算超过八千万……码头、起重机、部分泊位被炸毁,维修和停工损失……还在计算……”
他每报出一个数字,陆冥迟脸上的肌肉就抽搐一下,眼中的风暴就凝聚一分。
“八千万?!还有脸跟我说维修损失?!”陆冥迟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红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球因为暴怒而布满血丝,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一群废物!那么多人!那么高的警备!竟然让蝮蛇来去自如,还把最值钱的货给我搬走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
他抓起桌上仅存的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向跪着的负责人。
烟灰缸擦着对方的头皮飞过,撞在墙壁上,碎裂开来。
“一个阴沟里爬出来的东西,不在他的西南边境好好卧着,无缘无故跑来给我一巴掌!吃错药了吗?”
“查!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条该死的蝮蛇揪出来!我要把他剥皮抽筋!!”
咆哮声在书房里回荡,外面的手下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沈然端着一杯新泡的安神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他仿佛没有看到地上的狼藉和暴怒的陆冥迟,神色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将茶放在陆冥迟手边,然后对地上几乎要晕厥的负责人轻轻挥了挥手。
那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
“陆少,息怒。”沈然的声音温和而沉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气大伤身。”
“息怒?我怎么息怒?!”陆冥迟猛地转向他,但语气比起刚才的暴虐,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丝,
“我跟这个蝮蛇无冤无仇!他这是在打我的脸!把我陆冥迟的脸踩在地上摩擦!这笔损失,这个面子,我怎么找回来?!”
沈然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条斯理地拿起茶巾,擦拭着溅到桌面的酒液,动作优雅从容。
等到陆冥迟的喘息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才抬起眼,目光深邃地看向对方。
“陆少面子丢了,要靠更大的面子挣回来。损失了钱,就要从更有钱的地方抢回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
“听说这个蝮蛇,是西南边境败绩为零的指挥官。他神出鬼没,拥有边境线上所有的信息情报网。我们现在确实难以查到他的底细。跟他耗下去,只会继续被这条毒蛇偷袭,损失更大。”
陆冥迟眉头紧锁,看着他带有伤疤的脸,略有嫌弃:“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