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避这一步,方能令父女少生嫌隙。
楚渊辰心下微黯,面上不显,着令派出一支心腹家将相佐雪羽行事。
一为令通无阻,二为消息明达,三也是护卫雪羽,恐流民贼寇伤了爱女的这个掌中爱宠。
看护军帐的军将武达正是北定王府家将,军伍出身,与此间巡逻的兵将也多有熟识,一时得意地咧了咧嘴。
随行护卫“郡主的男宠”,在北定王府一干家将眼中并不是多光荣的活计,武达虽是应召,最先时也未必有多乐意,如今百日相处下来,却是如何也生不出恶感,反到有几分钦佩之意。
“我听闻,这也是个颇有几分修为的剑修?”
那与武达相熟的首将说着话,忍不住摸了摸怀中的酒壶,按捺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掏出来小小滋了一口:“嘶——好酒!”
底层兵将大多不是什么尊贵出身,对于雪羽的身份未必看得上眼,却也不至于如何鄙夷。
都是苦哈哈的讨口饭食,厮杀汉卖血卖力,自然管不到旁人卖身卖笑。
武达摇了摇头,他倒是不曾见过这位雪堆的公子出手,他对雪羽心有好感的缘由是:“如今这堡寨屯田,是出自公子之手。”
东平王与南安王应召起兵,北疆旁处不论,先迎来的就是大批从东从南迁徙而来的大批流民。
北疆本就苦寒,物产不丰,自己恨不得都要年年闹饥荒,如何能分出大批人手粮食来安置流民?
然而真正见到战争挟裹下的流民,饶是武达这等早已在厮杀中冷了心肝的兵汉,也生不出一句弃之不理的拒绝之言,只能干骂一句:“这操蛋的世道!”
雪羽随着北定王私印通过的一道‘堡寨屯田’手令抵达此地,一道道精准简单的指令下去,源源不断的流民,明明是最动荡不堪、难以安抚的一帮人,却如温顺的羔羊一般,划棋分盘似的就被分配好了格子,就这么安生地容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