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剑尊的视线仍停留在海上潮涌之间,展颜一笑:“青锋的剑太过锋锐,且愈挫愈勇,百折不挠。本座一直以为,这一点很难再改,不曾想,竟还有意外之喜。”
晏城轻笑:“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庄主身边那位公子虽是炉鼎出身,但性情颇佳,如今也算侍奉主上有功,尊主何不就此施恩一二?”
惊鸿剑尊摇摇头:“他是青锋自己看中的人,自然有青锋自己做主。”
言罢,惊鸿剑尊忽而转头看他:“你何时也留心起这等杂事了?”
晏城失笑,摇摇头道:“原是凌霜一行归来,言谈之中对雪羽公子颇为推崇。兼之先前并之后的种种事宜,属下倒觉得,此人能为手段颇为不俗。”
惊鸿剑尊了然:“可是挂忧青锋信重于他,又偏偏只令他跪守侍奴之位,恐物极必反,反生祸患?”
晏城颔首:“可是属下失言了?”
惊鸿剑尊摇头:“本座与你所思同样。只不过——”
晏城看她,惊鸿剑尊眨眨眼:“那是青锋的禁脔,本座也不敢招惹青锋就是了。”
晏城:“……”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这对吗?
碧蓝的水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身形颀长挺拔的女子。
半身隐没在海面之下,只着一件细绵绉纱长衫,坦露在初阳金黄的光线当中。
朝阳被掩在身后,衬得她全身仿佛萦绕着灿目的霞,恍若神祗降临,自乱华尽褪的潭池碧渊中一步一步走了出来。
走得近了,显露出劲瘦流畅的身型,毫无赘余,修拔峭挺,如矗云的柏,如傲寒的松。
卫青锋整个人都已湿透,长发和衣衫漉漉地黏在身上,尚且不住地往下滴水。
这番情状若换了一人,尤其是女子,模样必是十分狼狈,然而于卫青锋而言,却另有一种非凡的傲瞰之姿,令人只觉敬仰,生不出半分亵渎之心。
轩昂矫健,龙章凤质,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