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微动。
齐昭抹了把脸，手背上全是汗和灰。他盯着赵小柔的脸，见她眉心舒展，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这药不是万能，蛊根可能还在，但至少，她活下来了。
“你疯了。”楚绾终于开口，声音冷，却少了之前的锋利，“用这种法子，万一药灵反噬，你也会被烧干。”
“我知道。”齐昭低头看着药罐，“可我不试，她现在就已经死了。”
楚绾沉默片刻，忽然问：“你刚才……用了什么？”
“愤怒。”齐昭说，“我气得不行。气她被算计，气自己救不了那么多人，气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拿活人当棋子还装看不见。”
楚绾盯着他，眼神复杂。她见过太多修士用灵力、用符咒、用阵法，却没见过有人用药，还能把情绪烧进去的。
“你不怕吗？”她问。
“怕。”齐昭点头，“但我更怕什么都不做。”
楚绾没再说话。她走到床前，伸手按在赵小柔心口，掌心微光一闪，探了探残余气息。确认无碍后，她转身欲走。
“楚医师。”齐昭叫住她。
她停下，没回头。
“你心口操控者，你是被牵连的，对不对？”
楚绾背影一僵。
屋外风起，吹动窗纸哗哗作响。炉火将熄，药罐边缘结了一圈薄灰。赵小柔静静躺着，额上冷汗已干。
楚绾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你再查下去，会死的。”
“我知道。”齐昭看着她，“可我还是得查。”
楚绾缓缓回头，目光落在他手上——那截药杵还攥在掌心，指节发白，沾着药渣和血迹。她忽然注意到，药罐内壁的金光还没散，正缓缓凝聚成一条细线，像在模仿某种轨迹。
她瞳孔微缩。
齐昭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也看到了那道光。
它不是乱爬的。
它在画一条线，从药罐底部延伸出来，直指镇外树林的方向。
像是在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