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你去准备一下,”武媚娘将胡椒种子放回木盒,锁好,重新放回书架,“取一张特制的信纸来,还有那支狼毫小楷笔。我要写一封信给李杰,把我们查到的这些都告诉他。记住,一定要秘密送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东宫和汉王的人。”
小翠连忙点头,声音清脆:“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取。”她转身就要去准备笔墨,却被武媚娘叫住了。
“等等,”武媚娘想了想,走到桌前,拿起一枚印章,这印章是用寿山石做的,上面刻着一个“露”字,是香露坊的印记,“信里不用写得太直白,用一些我们之前约定好的暗号。比如,‘三月初三’用‘踏青日’代替,‘硫磺’用‘火引子’代替,‘纥干承基’用‘守门人’代替。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路上会不会出什么岔子,若是被有心人截获,后果不堪设想。”
小翠明白武媚娘的意思,应道:“奴婢明白,娘娘考虑得真是周全。”
武媚娘重新坐回桌前,待小翠将信纸和笔墨备好,她拿起笔,蘸了蘸墨汁,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她的手腕悬起,笔尖轻盈地在纸上滑动,字迹娟秀而有力,每一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既要有足够的信息量,又要隐藏得恰到好处。
她写道:“踏青日将至,闻城外有恶犬伤人,守门人似与恶犬勾结,备有火引子与利器,恐对良田与工坊不利。望君早做防备,勿让心血付诸东流。”短短几句话,却将所有的关键信息都用暗号巧妙地隐藏其中,既不会让外人看懂,又能让李杰明白其中的深意。
写完信,武媚娘仔细地读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将信折成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放进一个小小的竹筒里。这竹筒是特制的,内壁涂了蜡,防水防潮,外面还刻着细密的花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装饰品。她用蜡将竹筒的口封好,确保不会有丝毫泄露。
“把这个交给阿福,”武媚娘将竹筒递给小翠,眼神严肃,“告诉他,务必亲手交到李杰手上,不能经过任何人的手,回来后,要详细汇报李杰的反应。”阿福是香露坊的一个哑仆,平日里负责采买杂物,因为不会说话,反而成了传递秘密消息的最佳人选。
小翠接过竹筒,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那竹筒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襟传来,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她知道这小小的竹筒里装着的不仅是一封信,更是无数人的性命与大唐的安危,指尖不由得微微发颤。
“奴婢这就去,定不辱使命。”小翠屈膝行礼时,鬓边的银流苏轻轻扫过脸颊,带着一丝凉意。她转身要走,却被武媚娘再次叫住,只见武媚娘从妆奁里取出一枚月牙形的银哨,哨身刻着细密的云纹。
“若遇紧急情况,就吹这哨子。”武媚娘将银哨塞进她手心,指腹的温度烫得小翠一怔,“城西那间卖胡麻饼的铺子,檐下挂着三串红辣椒的那家,看到就进去,自会有人接应。”
小翠握紧银哨,那冰凉的金属触感竟让她安定了几分,重重点头:“奴婢记下了。”
待小翠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武媚娘重新走到窗前。夜风卷着桂花香扑进屋内,将烛火吹得明明灭灭,她望着司农寺工坊的方向,那里此刻该是一片静谧,却不知三日后会迎来怎样的惊涛骇浪。桌上的胡椒种子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像极了李杰那双藏着星辰的眼睛——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工坊,他演示蒸汽锅运作时,蒸汽腾起的白雾里,他说“世间万物,皆可借势而为”,那时他眼里的光,比殿上的琉璃灯还要亮。
“但愿你能看懂这棋局。”武媚娘指尖在窗棂上轻轻叩击,发出“笃笃”的轻响,与远处更夫敲梆子的声音遥遥相应。三更的梆子声刚过,长安城的轮廓在夜色里渐渐模糊,唯有香露坊的烛火还亮着,像暗夜里睁着的一只警醒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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