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犁的图纸要再改改,”李杰对身边的铁匠说,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犁铧的弧度再加大半寸,这样更适合关中的黏土。”他捡起块木炭,在了望台的木板上画出新的草图,“还有犁底的滚轮,要用铸铁,不能用熟铁,耐磨。”
铁匠点头应着,在麻纸上飞快地记录。火光在两人脸上跳动,映出对未来的憧憬——他们不知道这小小的改动,会在未来掀起怎样的农业革命,只知道跟着眼前的年轻人,总能做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系统面板上,【科技迭代进度】的进度条悄然跳动到15%,旁边的小字标注着:【下一阶段目标:香皂量产(需解决油脂供应问题)】。李杰看着这个数字,突然想起武媚娘的描金笺,那句“暗结同心,暂避东风险”像句预言,既说透了当下的处境,也指明了方向。
夜风突然转向,从西边吹来,带着远处西市的喧嚣。李杰握紧腰间的骨哨,金属的凉意透过粗布传来,像种坚定的承诺。他与武媚娘的会面虽未赴约,却在各自的阵地里,完成了场无声的结盟——他守着苗田,她盯着东宫,像两株相互扶持的胡椒藤,在风雨里紧紧缠绕,等待着破晓的时刻。
深夜的梆子敲过三更,禁苑外的黑影越来越近。小李子带着五个蒙面人,猫着腰靠近竹架棚,手里的火把被布罩罩着,只露出微弱的红光。最前面的汉子背着捆浸透桐油的干草,脚步轻得像猫,显然是惯犯。
“按计划,先烧棚屋,再烧苗田,”小李子的声音压得像蛇吐信,手指着了望台的方向,“注意上面的哨卡,杀了别出声。”他腰间的匕首闪着冷光,那是李承乾赐的,说是“事成之后,用这把刀割下李杰的耳朵来见我”。
棚屋的暗处,老张和狱卒们握紧了装满沙土的陶罐。这些“灭火弹”是李杰按比例配的,陶罐里的沙土混着石灰粉,封口的布浸过盐水,扔出去时会炸开,既能灭火,又能呛退敌人。每个人的手心都攥着汗,骨哨的引线在指间捏得发白。
李杰站在了望台的阴影里,看着越来越近的火把,指尖在系统面板上划过【紧急防御方案】。胡椒苗的青果在夜色里安静地生长,贞观犁的图纸藏在棚屋的暗格,香皂的配方在脑海里清晰如绘——这一切,都不能被这场大火吞噬。
他深吸一口气,胡椒叶的辛辣气涌入肺腑,像剂强心针。远处的东宫方向,依旧一片死寂,而御花园的玲珑亭早已空无一人,只有两盏冷茶,在石桌上映着残月。
未赴的会面,成了最好的默契。
当小李子的火把即将触到竹架时,李杰对着夜空,轻轻吹响了骨哨。
三短,一长。
尖利的哨声划破寂静,像道惊雷,在禁苑的上空炸响。
火把布罩被猛地扯掉的瞬间,李杰的骨哨声恰好撞上窜起的火苗。橙红色的火舌舔舐着浸油的干草,却在半空中撞上扑面而来的沙土——老张带领狱卒们将“灭火弹”狠狠砸出,陶罐碎裂的脆响里,混着石灰粉呛人的白烟,像道突然升起的雾墙。
小李子被迎面而来的沙粒打得睁不开眼,火把脱手落在防火沟里,“滋”地腾起股青烟。他腰间的匕首刚拔到一半,就被个狱卒用竹棍狠狠砸在手腕上,吃痛的闷哼还没出口,就被另一记闷棍敲在后颈,软倒时只看到同伴们在白雾里跌跌撞撞,像群被打散的野狗。
最前面的汉子试图跳过防火沟,却被沟底的鹅卵石滑了个趔趄,半个身子栽进沟里。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后脑勺已挨了重重一击,溅起的血珠落在刚挂果的胡椒藤上,与青绿色的小果子形成刺目的对比。
李杰在了望台上看得真切,骨哨声陡然转急,三长两短的节奏在夜空中回荡——这是“留活口”的信号。狱卒们立刻收了狠劲,用麻绳将剩下的蒙面人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进沾了石灰粉的破布,只留双眼睛在月光下惊恐地转动。
老张踩着满地狼藉走过来,靴底碾过未燃尽的干草:“大人,抓了三个活的,跑了两个。”他指着被按在地上的蒙面人,“看穿着像是东宫的侍卫,裤脚还有东宫特有的云纹刺绣。”
李杰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那枚掉落的匕首。鞘上的龙纹在火光里泛着冷光,正是李承乾常用的款式。他将匕首扔进陶罐,金属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苗田格外清晰,像在给这场未开始就结束的较量,敲下最后的句点。
远处的御花园里,武媚娘正对着铜镜卸妆。听到禁苑方向隐约传来的哨声,她拔下发间的胡椒花簪,在烛火上轻轻一燎。焦糊的花味里,春桃匆匆闯进来:“娘娘,尉迟将军派人来报,火……被灭了。”
铜镜里的人影嘴角微微扬起,将烧黑的花簪扔进妆奁:“知道了。”她指尖抚过镜中自己的眉眼,那里还带着未褪的锋芒,“告诉将军,把他们都……‘送’回东宫去。”
禁苑的火把重新燃起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李杰站在完好无损的苗田中央,看着沾着露水的青果,突然想起武媚娘那阕《蝶恋花》。露重花残香未减,此刻的胡椒藤虽沾了血污,却依旧在晨光里舒展叶片,像在无声地宣告:有些根须,就算见了血,也断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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