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咱们俩的资源可以叠加给他用,我藏的那些古籍阵法,你攒的那些宝贝材料,都能派上用场!到时候,这徒弟左手托着你司徒大师,右手托着我宁大师。”
“咱们俩就跟左右护法似的,把他稳稳托起来,助他直上青云!”
“这画面,想想不美吗?”
司徒弘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吴升化身一尊金光闪闪的大佛,宝相庄严,左手掌心托着吹胡子瞪眼的自己,右手掌心托着一脸得意的宁化书……这荒诞的画面让他差点没绷住,“噗”一下气笑了出来。
指着宁化书骂道:“你神经病啊!你他妈说的是人话吗?!还左右护法,我护你个头!”
宁化书见司徒弘虽然骂着,但语气已经没那么坚决了,知道有戏,赶紧趁热打铁:“哈哈哈,你看,笑出来了吧?这说明我这主意有创意!行了行了,别纠结了。”
“有这么个宝贝徒弟,咱们俩还在这内讧,传出去让人笑话!”
“一起收徒,徒弟有面子,咱们俩也有面子,双赢!对不对?”
司徒弘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宁化书这老小子虽然无耻,但话糙理不糙。
吴升的天赋实在太高,高到让他都觉得,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或许真的无法将其潜力完全挖掘出来。
两个人合力培养,确实是最佳方案。而且……宁化书这老家伙手里的好东西确实不少。
见司徒弘意动,宁化书立刻送上最后一击,顺便倒打一耙:“好啦好啦,别再扭捏了。”
“人家孩子还在外面等着呢!咱们俩好歹是前辈,前辈要有前辈的样子。你看看你刚才,急赤白脸的,还问候我母亲,这要是传出去,你司徒弘温文尔雅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司徒弘闻言,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看透世事的苍凉:“名声?”
“狗屁!我坐在执事这个位置上,放个屁都有人说是香的!”
“等我哪天不在这位置上了,人走茶凉,谁还记得我司徒弘是谁?”
“就算我当年阵法造诣再高,才华再横溢,老了,不中用了,画不动了,理解不了新东西了,照样被人嫌弃,被人遗忘!”
“这世道,现实得很!”
宁化书听到这话,也收敛了玩笑之色,拍了拍老友的肩膀,叹了口气:“所以啊,老伙计,更得抓住眼前的机会,咱们一起,给咱俩的晚年,上个双保险!”
司徒弘最终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像是认命了一般,无奈地指了指宁化书:“好吧好吧……”
“我就知道你这老东西,缺德带冒烟!你这一开始就不是想独吞,你就是打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主意,逼着我同意一起收徒!”
“你这典型就是砸窗效应。”
“先说要把人家房子拆了,最后只砸个窗户,人家还得谢谢你!奶奶的,算你狠!”
宁化书见目的达成,顿时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亲热地搂住司徒弘的肩膀:“哈哈哈哈!知我者,司徒老兄也!”
“走走走,赶紧出去,别让宝贝徒弟等急了!晚上我请你喝酒,最好的碧波醉!管够!”
……
“吱呀”一声,木门再次打开。
司徒弘和宁化书并肩走了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是司徒弘的笑容还有点勉强,带着点被迫营业的郁闷,而宁化书则是春风得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林玉斓和吴升看向他们。
宁化书抢先一步,清了清嗓子,摆出前辈的架子,但语气里的兴奋藏都藏不住:“吴升啊,经过我与司徒执事慎重且友好的协商,我们一致认为,你的天赋卓绝,乃万中无一之奇才!”
“为免因单一师承局限了你的发展,我们决定,破例共同收你为徒!”
司徒弘在一旁补充道,语气实在了许多:“没错。”
“以后你在阵法一道上,有何不解之处,可随时向我二人请教。电话、传讯,皆可!”
“天工坊内相关的考核、评定,自有我二人为你打点,无需你操心。日常练习所需的一切耗材、朱砂、灵石乃至特殊纸张,均由我们提供,你只管用心学习便是!”
宁化书赶紧接上,生怕落后:“还有!”
“我们二人毕生所藏之阵法典籍、心得手札、乃至一些不传之秘的阵图,只要对你修行有益,你皆可随意翻阅、研习!完全免费!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吴升惊讶,他虽然猜到了这两个人可能会一起收自己为徒,但却没有猜到这两个人筹码给的这么足。
承诺。
不可谓不重。
而司徒弘看着吴升,目光复杂,有期待,也有几分现实的唏嘘,说得非常直白:“吴升。”
“我们两个老家伙如此待你,只盼你将来阵法有成,若那时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还没入土,望你能念及今日师徒之情,稍微照拂一二,莫让我二人被这世道轻易欺负了去。”
这话听起来有些功利,却道尽了人年老力衰、身份不再后的无奈与担忧。
吴升看着眼前这两位在阵法界地位尊崇、此刻却因他一个晚辈而结盟甚至略带恳求意味的老人,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面色肃然,对着司徒弘和宁化书,郑重地躬身,行了三个大礼。
“弟子吴升,拜见司徒师傅,宁师傅。”
他的声音清晰而沉稳,“多谢二位师傅厚爱,弟子定当勤勉修习,不负师恩。”
司徒弘和宁化书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对视一眼,脸上同时绽放出无比灿烂和欣慰的笑容,那点小小的芥蒂似乎在吴升这一拜之下烟消云散。
“好!好!好!”
两人异口同声,笑声洪亮,回荡在清风徐徐的院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