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堂的穹顶之下,金红色的火焰旗帜肆意燃烧,那喧嚣的欢呼声像无数根滚烫的针,扎进德拉科的耳膜。
又是这样。
靠着匹夫之勇和邓布利多毫不掩饰的偏袒,那群格兰芬多的蠢货,又一次站上了接受欢呼的高台。
讲台上,邓布利多的视线越过一张张狂喜的脸,最后在斯莱特林长桌的角落里,与德拉科的目光短暂交汇。
“太不公平了!”潘西·帕金森的尖叫在他的邻座响起,刺耳得像劣质的指甲刮过黑板,“凭什么给波特加那么多分?就因为他们到处闯祸吗?”
德拉科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蠢货。
这些脑子里塞满布丁的家伙。
他的视线像不受控制的游丝,飘向格兰芬多长桌。
哈利·波特正和韦斯莱、格兰杰凑在一起,压低声音说着什么。
仿佛有所感应,三人同时转过头。
韦斯莱是毫不掩饰的敌意,格兰杰也探究地看向他,而最让德拉科心烦的,是波特。
那双绿眼睛里,纯粹的敌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审视,甚至还有一丝他最无法忍受的……尊重。
德拉科立刻回以一个标准的、刻入骨髓的轻蔑冷哼,高傲地扭过头,将目光砸在面前纹丝未动的布丁上。
别自作多情了,波特。
我救的不是韦斯莱家的臭丫头。
我救的,是斯莱特林密室的名誉,是马尔福这个姓氏不容玷污的体面。
***
霍格沃茨特快的汽笛声沉闷如雷。
德拉科将自己关在与布雷斯·扎比尼独处的隔间,隔绝了潘西和那两个跟班的聒噪。
他需要安静。
窗外的苏格兰高地向后飞逝,连绵的绿色山峦被厚重的阴云压得喘不过气。
布雷斯正用一方天鹅绒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的新魔杖,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那截珍贵的木头。
但德拉科知道,扎比尼家的继承人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去了密室。”
布雷斯的声音很平,不带任何疑问,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德拉科从假寐中掀开眼帘,灰蓝色的瞳孔里一片清冷。
“别胡说,扎比尼,我不像某些人喜欢把自己弄得满身泥浆。”
他刻意模糊重点。
布雷斯没有追问,只是收起了魔杖,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德拉科的胸口。
“你身上的气息变了。”
德拉科的心脏停跳半拍。
“更纯粹,”布雷斯斟酌着词句,那双深色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探究,“也更危险。”
“像是……洗掉了什么脏东西,又沾染上了新的。”
德拉科没再开口,重新合上眼。
外界的一切都被隔绝,他将意识沉入胸口那枚玉佩散发的微暖之中。
他的意念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投入那片温暖的源头。
【魂器毁了。波特那个白痴,总算派上了一次用场。】
玉佩沉默了片刻。
就在德拉科以为艾德里安又陷入沉睡时,一股清晰的意识波动缓缓传来,不是破碎的词语,而是完整的意念。
【……很好……蛇怪的毒,能摧毁魂……】
【你做得很好,德拉科。】
最后那句话,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低语。
一股陌生的、细微的电流从胸口窜起,沿着脊椎攀升,让他指尖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