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阴冷钻进骨头缝。
缩身药剂那股烂洋葱混合着死老鼠的气味,在教室里弥漫。
德拉科·马尔福的银匕首悬在雏菊根上,停住了。
他的视线越过几排脑袋,刀一样钉在教室角落。
艾德里安·沙菲克正将一只毛毛虫切成均匀的小段,他的侧脸在坩埚升腾的绿雾中显得格外安静,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昨晚那团诡异的铂金色烟雾,教父之前的失态,这个沙菲克到底会些什么?
德拉科靠近沙菲克,端起了他那口盛着半成品药剂的锡制坩埚。
他动了。
“砰——!”
巨响和滚烫液体的泼溅声同时炸开。
德拉科精准地“撞”上艾德里安的课桌,沸腾的绿色药剂泼洒而出,嘶嘶地腐蚀着坚硬的石板地面。
“格兰芬多扣十分!为你们影响马尔福先生操作的愚蠢买单!”
斯内普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头都未抬。
格兰芬多那边传来一片愤怒压抑的吸气声,却无一人敢出声反驳。
这理由荒谬至极,却又无比“斯内普”,德拉科也充耳不闻。
他借着混乱俯身,轻声说道
“昨晚。”
“那股魔力,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捡起被药剂溅湿的课本,依旧面无表情。
他甚至没看德拉科一眼,用那种半生不熟的、慢吞吞的语调回答。
“一个……实验。”
实验?
不是“失败的家庭作业”,而是“实验”?
这个词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瞬间引爆了德拉科的怒火。
德拉科靠近沙菲克,几乎是贴着艾德里安的额头。
他笑了,标志性的拖长腔调里满是威胁。
“哦?什么实验,需要把羊皮纸烧成金色的灰?”
他停顿了一下,每一个字都像蛇的毒牙。
“我猜,平斯夫人会很想见识你的‘成果’,禁书区也许能给你留个专属座位。”
艾德里安收拾东西的动作,出现了一刹那的停顿。
就在这时,一团黑色的阴影笼罩过来。
斯内普停在他们桌边,那双漆黑的眼睛越过德拉科,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死死锁着沉默的艾德里安。
那目光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更深沉、更危险的审视。
德拉科心中的怀疑,在这一刻彻底化为确信。
原来教父一直都观察着沙菲克。
午餐时分,斯莱特林长桌的气氛紧绷如弓弦。
德拉科用刀尖切割着盘中的牛排,银质刀叉与白瓷盘摩擦,发出刺耳的悲鸣,像是在宣泄着主人压抑的怒火。
他的动作优雅依旧,但每一个关节都绷得死紧。
邻座的布雷斯·扎比尼正慢条斯理地喝着南瓜汁,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德拉科,那张英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洞察一切的、看好戏的微笑。
“布雷斯。”
德拉科没有抬头,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冷气。
布雷斯放下高脚杯,用餐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好整以暇地回应。
“嗯?”
“你不好奇吗?”德拉?终于抬眼,灰蓝色的眸子里翻滚着某种晦暗不明的情绪,“一个沙菲克,我们这位神秘的东方朋友,他到底在图书馆里寻找什么。”
他刻意将“朋友”这个词咬得很重,带着浓浓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