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手凌空虚渡,继续向灵山行进。玉真观前,前来朝拜的人族与妖族皆瞠目结舌——这究竟是哪路狠人,竟敢在灵山脚下行凶,杀的还是灵山接引道人。
众人惊骇不已,陆南却浑不在意。毕竟这已非首次在灵山脚下动手,即便大雷音寺内,他也曾染血。
放肆!何方妖孽竟敢...一声怒喝传来,八道金光骤现。八大金刚拦在陆南面前,待看清来人,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了回去,面面相觑。
方才只感知金顶大仙陨落,未及细看是何人所为。此刻认出陆南,八人眼神闪烁。
嗯?尔等方才说什么?陆南抬眼。
今日阳光甚好。
正是正是,山中无事,不如外出游历。
妙极,许久未观山下风光了。
此行定要多行善举,济世救难。
八大金刚自说自话,与陆南擦肩而过,径自往山外走去,仿佛未见其人。
陆南:?
佛门竟让这等贪生怕死之徒守门?不过...正合他意。
望着八人远去的背影,陆南轻笑,不再理会,直向大雷音寺而去。
陆南再次站在雷音寺前,抬手轻推紧闭的寺门。
朱红大门轰然洞开,惊动殿内诸佛。
万千目光如电射来。
何方狂徒!一尊罗汉怒目圆睁,竟敢擅闯佛门净地?
陆南信步而入,眼风扫过。
那罗汉忽觉天地倾覆般的威压临身,顿时面如金纸,跌坐莲台。只听脆响,金莲碎作齑粉。
昆仑!燃灯古佛须眉倒竖,尔敢在灵山行凶?
陆南负手轻笑:念在旧识份上,本座才留你说话。
他指尖轻叩佛殿金砖:今时不同往日。
注意你的身份。
燃灯怒发冲冠,却被如来抬手止住。
大罗天尊何必动怒。如来含笑合十。
陆南拂袖道:不过碾死只蝼蚁罢了。
燃灯闻言变色,却口不能言。
哦,不是说古佛。陆南忽然莞尔,阁下充其量...是条看门恶犬。
“常言道,打狗也得看主人,我总得给你和阿弥陀佛几分薄面。”
陆南笑容满面,却让燃灯听得怒火中烧。
“哦,还有件事。”
“这狗终究是养不熟的。”
“毕竟连主人都能背叛的狗,可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陆南冷言讥讽,毫不留情地揭开燃灯的旧伤。
封神之乱后,灵宝**遁入灵山,实属无奈之举。
玉虚**投奔灵山,不过是为了修复自身修为。
唯独燃灯,既未负伤,又在玉虚一脉地位尊崇,却仍选择叛教而去。
说到底,不过是阿弥陀佛的承诺太过诱人,让他动了贪念。
燃灯古佛气得浑身发抖,再也按捺不住。
虽被禁言,却不代表他束手无策。
燃灯右手猛然前推,一盏灵柩古灯浮现眼前。
一点星火骤然化作滔天烈焰,直扑陆南而去。
“愚蠢。”
“你家佛祖方才已言明我乃大罗,你竟还敢动手?”
陆南冷哼一声,正欲反击。
既是燃灯先出手,即便将他**,也算正当防卫。
然而未等陆南动作,如来已抢先出手。
“散。”
如来佛祖一声令下,漫天灵柩神火顷刻消散。
“古佛此刻佛心紊乱,还是先回灵鹫峰静修吧。”
话音未落,燃灯古佛已然消失,被送回灵鹫峰。
道道天规锁链缠绕灵鹫峰,将其彻底禁锢。
“燃灯古佛冒犯昆仑陛下,自今日起**三千载,不得踏出灵鹫峰半步。”
如来缓缓宣判。
陆南略带遗憾地咂了咂嘴:“可惜,让你抢先一步。”
如来佛祖双手合十,再度问道:“不知昆仑陛下此番驾临灵山,所为何事?”
佛祖轻声询问。
陆南目光低垂,望向雷音寺大殿深处。
一方清澈莲池静**落,水面莲影摇曳,八色佛光流转其间——正是佛门至宝八宝功德池。
我来接人。陆南直视佛祖双眸。
佛祖眼睫微动:接谁?
话音未落,陆南已瞬移至池畔,衣袂翻飞:接道门**,接灵宝三千客。
他们该归山了。
佛殿陷入沉寂。
弥勒佛忽然出声:当年道门众人来我佛门避劫,岂容说走就走?金身微倾,况且你与他们非亲非故,凭何来接?
陆南侧首轻笑:凭这个。
掌心青芒乍现,一朵青莲化作三尺寒锋。剑穗轻扬间,整个雷音寺泛起清越剑鸣。
灵宝一脉代掌教在此。剑尖挑起一缕晨曦,可够资格?
弥勒佛金身微震。
佛祖凝视青萍剑的目光泛起涟漪,仿佛穿过漫长岁月,看见碧游宫前那个执剑而立的自己。
既然你持......佛祖阖目轻叹,终究不忍故人久困莲池。
他们在佛门修行积攒功德,即便身为佛祖的如来也无法改变他们的境遇。
如今他们有了脱离困境的希望,如来佛祖自然不会横加阻拦。
青萍剑又能如何?
如来话音未落,天际传来一声清喝打断了他的话语。
雷音寺内众僧纷纷抬头望天。
只见一道清瘦身影自虚空中缓步而出。
来人右手拄着青竹杖。
身后佛光普照,映彻万千世界。
正是阿弥陀佛。
陆南见到阿弥陀佛现身,目光下意识落在他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