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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上):十二年的恩怨与失踪之谜(2 / 2)

酒店大厅里的客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侧目。宁蝶皱了皱眉,将表格收进包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进ScI看的不是谁画得久,是能力,是人品。你关了蒂娜,嫉妒心藏不住,就算画得再好,也配不上这里——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学会尊重别人,再谈画画和梦想吧。”

“行了!”我上前一步,挡在宁蝶和徐蒂娜身前,眼神冷冽地看向撒泼的徐家小姐,语气里满是不耐,“我们ScI从不收傲慢的小公主,团队里更容不下只会耍脾气的人。”

我指了指身旁的宁蝶和徐蒂娜,声音掷地有声:“她们能进ScI,凭的是法医画像的实力——宁蝶能对着尸骨复原人脸,蒂娜能精准辅助整理线索,这些都是真本事。你呢?你凭什么?凭蛮力关人?凭嫉妒心撒泼?”

这番话像冷水浇在她头上,她的嘶吼瞬间卡住,张着嘴愣在原地,脸上的怒火渐渐被难堪取代。徐父徐母趁机拉住她,满脸歉意地对我们说:“实在对不住,我们这就带她走,再也不让她来闹了。”

我没再看她,转头对宁蝶和蒂娜递了个眼神:“我们走,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说完,便带着一行人转身往电梯口走,只留下徐家小姐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的背影,眼里满是不甘,却再也没敢追上来。

就这样,宁蝶和徐蒂娜跟我们分开后,就各自回了家——宁蝶抱着她的画夹和两本证书,徐蒂娜拎着收拾好的衣物和画笔,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把这些天的委屈和惊吓都抛在了脑后。

徐蒂娜家的姐妹房里,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崭新的双人床,床单是淡蓝色的,上面印着细碎的颜料图案,正是两人当年一起挑选的款式。宁蝶看着床,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留着这张床。”徐蒂娜点头:“一直等你来,咱们说好要一起住的。”

没一会儿,两人就收拾好行李,拎着大包小包来到酒店。前台核对信息后,递给她们306房的房卡——正是那间早就预留好的姐妹房。推开房门,看到那张熟悉的双人床,两人相视而笑,麻利地把行李放好,算是正式入住。

我们一行人的房间安排如下:

1.301房:何风生、王思宁、韩亮、韩轩

2.302房:杨海泽、寸寿生、博恩、博司

3.303房:宁峰、宁宇、徐阳、徐凯

4.304房:葛辰、葛宇、李伟、李海

5.305房:葛薇、葛岚、李馨、李梦

6.306房:宁蝶、徐蒂娜(姐妹房)

“这样,”我拍了拍手,把众人召集到酒店大堂,“今天下午咱们先去龙湖天街逛逛,再去龙湖洞看看,晚饭就定在龙湖天街里的那家‘江湖菜馆’,大家收拾利索,咱们尽快出发。”

话音刚落,没人拖沓——宁蝶和徐蒂娜拎着随身的速写本,男生们背上简易的背包,女生们也快速检查好东西,一行人迅速集合完毕,浩浩荡荡往楼下走。

刚到酒店楼下,就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正是之前闹过几次的徐家小姐。她一抬眼看到我们,猛地站起身,像是早就在这儿等着,冲过来就对着我们一行人大发雷霆,声音比之前更尖:“何风生!你们凭什么不带我去?龙湖天街、龙湖洞,凭什么就你们能去玩、能查线索,把我撇在这儿?宁蝶、徐蒂娜,你们俩是不是在背后说了我坏话,故意不让我跟着!”

她伸开胳膊,拦在我们面前,脸上满是倔强的怒火,眼眶却红了一圈,语气里藏着几分没说出口的委屈:“我也会画画!我也能帮上忙!你们不能因为之前的事,就一直把我当外人!我也要去龙湖天街,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徐父徐母从后面追上来,拽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拉开:“你这孩子,怎么又来闹!人家有正事要办,你别添乱!”可她死活不松,死死盯着我,等着一个答复。

徐家小姐见我们没人接话,又被父母拽着胳膊,整个人先是一愣,彻底懵了几秒——像是没料到我们会对她的哭闹毫不在意。随即,她挣开父母的手,往前凑了两步,眼神里的怒火又烧了起来,开始对着我们一行人连连质疑:

“你们怎么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吧!何风生,你是不是根本就没给我机会,就认定我只会添乱?宁蝶,你那法医画像的本事,说不定就是跟我闺蜜学的,凭什么你能当画师我不行?还有你们所有人,”她扫过301到306房的伙伴们,声音发颤却依旧强硬,“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傲慢、只会耍脾气?可我画了十年画,比徐蒂娜早三年接触法医画像资料,你们凭什么宁愿信两个‘新人’,也不信我?!”

她指着自己的画板,又指着宁蝶手里的速写本,语气里满是不甘的质问:“我带了画具,我也能画现场、画线索!你们说凭实力,那你们倒是给我个机会证明啊!现在连门都不让我出,不就是觉得我比不上她们吗?!”

徐父徐母在一旁急得直叹气,想拉她又不敢用力。我看着她涨红的脸,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混杂着嫉妒与不甘的慌乱,皱了皱眉——这姑娘的执念,比想象中更深。

“行了。”宁蝶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从小就开始画画,三岁抓周抓的是画笔,五岁开始临摹,十二岁就拿过市级少儿美术金奖——我对画画的执念,不是靠‘早接触几年资料’就能比的。”

徐蒂娜也跟着点头,眼神清亮地看向徐家小姐:“我也是从小开始画,我和宁蝶一起在画纸上涂涂画画长大,她画尸骨人脸时,我就在旁边帮她整理解剖图、标注骨相特征,我们的功底,是十几年一起画出来的,不是靠一时兴起。”

“你说你画了十年,”宁蝶看着她,语气里没有嘲讽,只有坦诚,“可画画从来不是比谁画得久,是比谁真的把心扎在里面。你画的是‘不甘心’,是‘怕被比下去’,而我和蒂娜画的,是梦想,是能帮到人的本事——这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徐家小姐张了张嘴,看着宁蝶和徐蒂娜眼底那股对画画的纯粹热爱,再想想自己这些年满心的嫉妒与比较,刚才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攥着画板的手微微发松,眼神里的质疑,慢慢变成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宁蝶和徐蒂娜的话刚说完,徐家小姐像是被戳中了最痛的地方,瞬间炸了,猛地把手里的画板往地上一摔,画笔、画纸散落一地,整个人对着两人再次大发雷霆,声音嘶哑又尖利:“你们少在这儿装清高!从小画画了不起吗?拿过奖了不起吗?!”

她指着地上的画具,气得浑身发抖,眼眶通红却全是怒火:“我画了十年!我每天熬夜画到手指抽筋,我爸妈为了我学画花了多少钱!你们凭什么一句话就否定我所有的努力?!什么画梦想、画本事,我看你们就是联手排挤我!就是不想让我进ScI!”

她冲上前想去推宁蝶,被徐父死死拽住,却还是挣扎着嘶吼:“我不服!凭什么你们从小画就是热爱,我从小画就是不甘心?!你们就是怕我比你们强,怕我抢了你们的位置!我告诉你们,我不会认输的!就算你们不带我去,我自己也会去龙湖天街,我自己找线索,我一定要证明,我比你们强!”

徐母看着地上摔碎的画具,又看着女儿歇斯底里的样子,红了眼眶,哽咽着劝:“孩子,别闹了,画画不是这么比的……”可她根本听不进去,依旧在原地撒泼,嘴里反复喊着“我不服”“我比你们强”,把这些年的委屈和嫉妒,全化作了此刻的怒火。

“那个地方没有线索,就是个单纯游玩的地方,懂吗?徐小姐。”我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让她的嘶吼瞬间顿住。

我指了指地上散落的画具,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严肃:“我们下午去龙湖天街,是想让大家放松放松,毕竟前几天案子连着转,没好好歇过;去龙湖洞,也只是听说风景好,想让宁蝶和蒂娜找找画画的灵感——从头到尾,就没打算去查什么线索。”

“你以为我们带着她们是去抢功劳、查线索?”我看着她愣住的样子,继续说道,“你一直揪着‘机会’‘证明’不放,可我们今天下午的行程,跟‘证明实力’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是想去玩,没人拦着,但要是还抱着‘找线索比高低’的心思,就算去了,也只会给自己添堵,给我们添乱。”

徐小姐张着嘴,脸上的怒火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错愕——她显然没料到,自己纠结半天、非要争抢的“机会”,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游玩。她看着地上的画具,又看了看我,眼神里的倔强渐渐垮了,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我们没再多说,转身准备上车——男生们已经把行李搬上了商务车,宁蝶和徐蒂娜也拉开车门,正要坐进去。

可就在这时,徐小姐突然反应过来,像是没消化完刚才的话,又像是被“只是游玩”这个答案戳破了执念,整个人先是懵在原地,眼神空洞地看着我们的车,下一秒,突然冲了过来,再次对着我们大发雷霆:“游玩?你们骗我!怎么可能只是游玩!”

她拍打着车玻璃,声音里带着哭腔,却依旧是怒火:“你们明明就是不想带我!明明就是觉得我会添乱!什么找灵感、放松,全是借口!我不信那个地方没有线索,我不信你们不带我就是单纯去玩——你们就是故意的!故意把我撇在这儿,故意让我一个人难受!”

徐父徐母连忙冲上来抱住她,可她挣扎得更厉害,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嘶吼声里满是委屈:“我也想跟你们一起去玩……我也想找画画的灵感……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带我……”

我看着她又哭又闹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她执念的哪里是“线索”和“实力”,分明是怕被彻底排除在外,怕自己连跟大家并肩“玩”的资格都没有。车钥匙在手里攥着,我们都没上车,就这么看着她在原地,把最后的倔强和委屈,都化作了这场没头没脑的雷霆怒火。

“你要干什么啊!”我被她反复的哭闹缠得没了耐心,声音陡然提高,“疯掉了吧?说了是去玩,你偏不信,非要在这儿闹!行了,别管她,我们走!”

说完,我拉开车门率先坐了进去,对着外面的伙伴们挥了挥手。宁蝶和徐蒂娜对视一眼,也跟着上了车;男生们不再犹豫,纷纷关上车门,商务车的引擎很快响起。

车窗外,徐小姐看着我们真的要走,彻底慌了,原地跳着脚大发雷霆,哭声混着吼声一起砸过来:“何风生!你们不能走!你们骗我!我不准你们走——!”她想冲过来拦车,却被徐父徐母死死拽住,整个人瘫在原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嘶吼声渐渐低下去,变成了带着绝望的呜咽,可那股不服输的怒火,依旧烧在她通红的眼眶里,直到我们的车渐渐驶远,她的身影变小,还在原地僵着,没停下那徒劳的发泄。

就这样,我们的车一路驶到龙湖天街,停稳后一行人刚下车,我就眼尖地注意到广场角落的长椅旁,放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箱子——箱子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黑色狐狸,线条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物件。

“你们看那个。”我指了指木箱,几人立刻围了过去。宁峰上前小心地掀开盖子,里面没有别的,只有一张塑封好的合照,安安静静地躺在箱底。

我拿起照片递过去,宁蝶和徐蒂娜凑过来一看,徐蒂娜的眼神突然顿住,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又恍然大悟:“不就是我的表妹嘛——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比我小两岁,小时候总跟着我和宁蝶一起画画,后来举家搬去外地了,好多年没联系了。”

照片上是三个小女孩的身影,中间那个梳着羊角辫的正是小时候的徐蒂娜,旁边站着的是宁蝶,而另一边扎着丸子头、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的女孩,眉眼间和徐蒂娜有几分相似,正是照片背后用钢笔写着的名字——徐蒂娜的表妹,徐念。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拉住正要细看照片的徐蒂娜,语气里满是疑问,“你之前被困时,发给宁蝶的信息里说‘快来救我,去查我的表妹’——你说的表妹,就是照片上这个?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当时让我们查的那个人,和照片里这个根本不是同一个?”

徐蒂娜拿着照片的手顿住,眉头拧得更紧,仔细看了看照片上的徐念,又摇了摇头:“不对啊……我让你们查的表妹,就是她啊,徐念。可我当时发消息,是因为被关起来时,看到了她的旧学生证和一堆画着颅骨的画稿,才急着让你们去查她的下落,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张合照?”

她把照片递到我手里,语气里带着困惑:“这照片上的徐念,还是小时候的样子,我和宁蝶都记得。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把她的合照放在刻着黑狐狸的箱子里,还特意留给我们ScI调查团——这和我被关、和让你们查她,到底有什么关系?总不能只是单纯给我们看张旧照片吧?”

宁蝶凑过来,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上的黑狐狸木箱图案,眼神沉了沉:“关键可能不在合照本身,在这个箱子,还有‘特意留给我们’这件事——有人知道我们会来龙湖天街,还知道蒂娜在查她表妹,这像是一个线索,也像是一个警告。”

随后,我们按计划前往龙湖洞。刚走进洞口,所有人都被里面的景象惊艳——钟乳石千姿百态,有的像垂落的冰柱,有的像盛开的莲花,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上面,映得洞内的地下暗河波光粼粼,水汽带着清甜的气息,美得像走进了幻境。

我们在洞里慢悠悠逛了一圈,尽兴后才往出口走。刚踏出洞口,就见一个景区工作人员急匆匆跑过来,一眼看到人群里的宁峰,连忙招手:“宁峰!你们快过来!在附近的山林里发现了一具女尸,还有一个女的在旁边,你们ScI的人快来看看!”

“女尸?”我心里一紧,立刻招呼众人跟上工作人员,往山林方向跑。穿过一片矮树丛,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顿住了——空地上躺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而白布旁,徐小姐正僵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沾着血迹的水果刀,刀刃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这……这是怎么回事?!”徐父徐母看到女儿手里的刀,瞬间懵了,脸色惨白地冲过去,抖着声音问,“丫头!你手里的刀是怎么回事?地上的人……是谁啊?你告诉爸妈,是不是误会?!”

徐小姐像是没听见父母的话,眼神空洞地盯着手里的刀,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惊恐,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刚才在酒店楼下的怒火,此刻全变成了濒临崩溃的恐惧。

随后,远处传来一阵警笛声,宁峰的父亲——也就是镇派出所的所长,带着几名民警匆匆赶到,一看到现场就皱紧了眉,对着宁峰低声吩咐了几句,让他配合做笔录。我见状,拍了拍宁峰的肩膀:“这里交给你们,我们先去龙湖天街吃饭,完事了电话联系。”

一行人没再多留,转身离开山林,按原计划去了那家“江湖菜馆”。整顿饭吃得有些安静,没人再多提山林里的事,直到吃完结账,才慢悠悠往镇派出所走。

刚踏进派出所大厅,就听见一阵尖利的争吵声——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女人正拽着宁峰的胳膊,对着他大发雷霆,声音震得屋顶都快响了:“宁峰!你什么意思?婚期都定好了,你说推迟就推迟?天天围着ScI的案子转,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未婚妻?!”

宁峰皱着眉想挣脱,女人却拽得更紧:“我不管什么女尸案!我爸妈都准备好了,亲戚也通知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这婚到底还结不结!”

话音刚落,三个穿着同款碎花衬衫的中年女人就从旁边的休息室走出来,一看就是女人的三个姑姑,围着宁峰你一言我一语地帮腔,语气比女人更冲:“宁峰,我们家丫头哪儿配不上你?你一个派出所的,跟ScI跑东跑西,耽误了婚期像话吗?”

“就是!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要么按原计划结婚,要么你就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别以为你爸是所长就了不起,我们丫头可不是好欺负的!”

宁峰被围在中间,脸色铁青,想解释却插不上嘴。我们一行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刚从山林的命案现场出来,又撞上这么一场闹哄哄的催婚大戏,这晚上的派出所,比白天的龙湖洞还要“热闹”。

“行了!”我大步上前,一把将被围在中间的宁峰拉到身后,眼神冷冽地扫过眼前的女人和她三个姑姑,声音掷地有声,“宁峰是我们ScI调查局的正式调查员,现在手上还压着龙湖洞外的女尸案,这婚期推迟,是工作需要——别说我们ScI的人不同意,就是真论‘婆家’,我们整个调查团全体成员,都不会让他因为私人婚事耽误命案调查!”

我指着那个红外套女人,语气里满是不耐:“别总想着来闹,更别当我们ScI的搅屎棍!大晚上的,一具女尸还躺在那儿没查清死因,死者家属还在等着说法,你们倒好,堵在派出所里逼婚,一次又一次没完没了——我们不是傻子,不会任由你们胡来;我们也不是你家的保姆,没义务围着你的婚期转,好吗?”

最后,我环顾着乱哄哄的大厅,声音陡然提高:“这里是派出所,是查案办公的地方,不是你们讨价还价的菜市场!要吵要闹,出去闹!要是再敢在这儿耽误我们查案、影响宁峰工作,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直接以妨碍公务处理!”

一番话掷地有声,女人和她的三个姑姑瞬间愣住了,脸上的嚣张气焰一下子垮了下去——她们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强硬,更没料到“ScI调查团”会直接出面力挺宁峰。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没人敢多说一句闹婚的话。

“你们三个姑姑为了一个小侄女的话剧,至于这样吗?”宁峰从身后走出来,看着三个姑姑,语气里满是无奈又带着点哭笑不得,“这些事,全是她自己整出来的——婚期推迟的说法是她编的,说我不重视她也是她演的,就为了让你们来帮她‘撑腰’,好逼我去看她那个初中生话剧表演啊!”

他指了指一旁脸色瞬间发白的红外套女人,继续说道:“她一个初中生,不好好在家写作业、练话剧,天天琢磨这些有的没的,还把你们三个长辈拉来当枪使,闹到派出所来,像话吗?”

三个姑姑听完,先是彻底懵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全是错愕——显然没料到自己闹了半天,居然是为了侄女的一场话剧。下一秒,反应过来的三人脸色骤变,猛地转头看向那个女人,瞬间把怒火全撒在了她身上,对着她大发雷霆:

“你个死丫头!我们还以为你受了多大委屈,居然是为了话剧?!”

“你知不知道我们刚才多丢人?在派出所里跟人吵,还差点耽误了人家查命案!”

“初中生不好好学习,净搞这些歪门邪道,还骗我们来帮你闹,看我们回去怎么收拾你!”

女人被三个姑姑你一句我一句地骂得抬不起头,刚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缩着脖子往后退,眼眶通红却不敢再反驳——她怎么也没想到,宁峰居然会直接把真相说出来,让自己从“受委屈的未婚妻”,一下子变成了“无理取闹的骗子”。派出所大厅里的气氛,从刚才的催婚闹剧,瞬间变成了姑姑们对侄女的“批斗大会”。

就在三个姑姑围着侄女骂得不可开交时,一个穿着景区保洁服的女人突然冲进派出所大厅,脸色发白,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警察同志!不好了!龙湖……龙湖里面有声音!”

她一把抓住离得最近的宁峰父亲,急得直跺脚:“我刚才在湖边收拾垃圾,就听见湖里‘咕咚咕咚’的,像是有东西在水里撞,一开始以为是鱼,可那声音太大了,还伴着点……伴着点像是人的闷哼声!我不敢靠近,赶紧跑过来报信了!”

这话一出,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三个姑姑骂人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那个红外套女人也忘了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保洁员身上。

宁峰脸色一凛,立刻抓起桌上的警帽:“龙湖?是龙湖天街旁边的那个湖?”

保洁员连连点头:“对对!就是那个湖,靠近石桥的位置!声音还在响,你们快去看看!”

我和伙伴们对视一眼,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绷紧——龙湖洞外刚发现女尸,湖里又传出异常声响,这绝对不是巧合。宁峰父亲当机立断:“宁峰,带上人跟我去湖边!何风生,你们ScI的同志要是方便,也一起去看看!”

“没问题!”我立刻应下,对着身后的众人挥手,“走!去湖边!”

一行人瞬间从刚才的闹剧里抽离,快步往门外走,只留下那个红外套女人和三个姑姑愣在原地,大厅里只剩下保洁员急促的喘息声,和窗外渐渐沉下来的夜色。

所长攥着对讲机,快步走到我身边,眉头紧锁地问:“风生,湖边情况不明,水里还一直有动静,你看该如何解决?”

我往龙湖的方向望了一眼,夜色里湖面泛着冷光,隐约能听到保洁员说的“咕咚”声,沉声道:“这样,当务之急先控场——你让人立刻联系龙湖的管理处,通知负责人马上到现场,把湖边石桥附近的区域封了,不准游客靠近。”

顿了顿,我指着湖面,语气坚决:“另外,让所里协调市政的抽水设备,越快越好,把龙湖靠近石桥那片水域的水抽干——水里有动静,要么是藏了东西,要么是……和白天发现的女尸有关,只有抽干水,才能看清底下到底是什么。”

所长听完,立刻对着对讲机吩咐:“小李,马上联系龙湖管理处张主任,让他带人防人员到石桥边封控;小王,联系市政应急队,调两台大功率抽水机过来,地址龙湖石桥水域,加急!”

对讲机里传来清晰的应答声,所长转头看向我,点了点头:“按你说的办,设备和人估计二十分钟到。我们先去湖边守着,防止有人靠近破坏现场。”

“好!”我应下,转身招呼宁蝶、徐蒂娜他们,“走,先去湖边布控,等抽水机一到,立刻开工!”一行人快步往龙湖方向赶,夜色里,湖面的声响似乎越来越清晰,像在催促着我们,揭开水下隐藏的秘密。

我们正准备往龙湖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拉扯的动静——那个红外套女人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一把抓住宁峰的胳膊,死拽着不放,非要拉他往反方向走:“宁峰!别去湖边了!现在就跟我去结婚,民政局虽然下班了,但我们先去拍婚纱照,明天一早就领证!”

宁峰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又气又无奈,用力挣开她的手:“大晚上的去结婚?干什么啊!疯了吧你!”他指着龙湖的方向,声音拔高了几分,“湖里有异常,可能牵扯命案,所有人都在忙着查线索、保安全,你还揪着结婚二字不放?能不能分清楚轻重缓急!”

女人却不依不饶,又扑上来拽他的袖子,眼眶通红却带着股蛮劲:“我不管什么命案!你刚才都答应我会考虑婚期了,现在就得跟我去!不然等你忙完案子,又要推迟,我不管,今天必须去!”

所长回头看到这一幕,脸色沉了下来,对着身后的民警吩咐:“把她拦住,别让她耽误事!”两名民警立刻上前,轻轻拉住女人的胳膊,劝她冷静。宁峰趁机抽回手,没再跟她纠缠,快步追上我们,嘴里还忍不住念叨:“真是服了,这节骨眼上还想着结婚,简直不可理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集中精神:“先别管她,等处理完湖里的事再说。走,湖边的封控估计快开始了。”宁峰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的事上,一行人加快脚步,朝着龙湖石桥的方向走去,身后只留下女人不甘心的哭闹声,渐渐被夜色淹没。

随后,三个姑姑见状,又气又羞,上前一把拽住还在哭闹的侄女,连拉带扯地往远处走——大概是实在没脸再留下来,也怕真耽误了命案调查,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们没再理会,一行人快步赶到龙湖石桥边。此时管理处的人已经到了,正用警戒带把湖边围起来,抽水机也陆续运到,几名工作人员正忙着接水管。

我转头看向宁蝶、徐蒂娜、葛薇她们几个女生,大声问道:“你们几个女的能不能熬夜?今晚抽水、查水下情况估计要折腾一整夜,要是撑不住,现在说,我安排人先送你们回酒店休息。”

宁蝶立刻摇头,手里紧紧攥着速写本:“我能熬,水下要是有线索,我得随时记录。”徐蒂娜也跟着点头:“我陪宁蝶一起,没问题。”葛薇和葛岚对视一眼,笑着说:“我们姐妹俩以前熬夜整理案卷常有的事,这点儿不算啥!”李馨和李梦也纷纷应和,语气里满是坚定,没有一个人退缩。

我见状,点了点头:“行,那大家都搭把手——男生们帮着调试抽水机,女生们留意湖边的动静,有任何异常立刻喊人!”所有人立刻行动起来,夜色里,龙湖边的灯光亮起,抽水机的轰鸣声渐渐响起,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水下探查,就此开始。

半小时后,随着抽水机的轰鸣声渐渐减弱,龙湖石桥下的水域终于抽干,裸露的湖底淤泥里,赫然堆着十几个大小一致的木盒子——和之前在龙湖天街发现的、刻着黑狐狸的箱子款式一模一样。

我蹲下身,打开最上面的一个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透明防水袋,每个袋子里都装着一张合照,照片上的主角,全是徐蒂娜的表妹徐念:有她和徐蒂娜、宁蝶小时候的合影,有她单独的写生照,甚至还有几张她举着法医画像稿的照片,背景模糊,看不清是在哪里拍的。

徐蒂娜凑过来一看,手里的速写本“啪嗒”掉在地上,整个人彻底懵了,眼神死死盯着照片,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颤音开口:“这些……这些照片我都没见过……你看这张,她手里的画像稿,和我被关起来时看到的那堆,线条一模一样……还有这张背景,好像是我小时候住过的老房子后面的巷子……”

我捡起地上的照片,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沉声道:“蒂娜,我感觉那个关你的地方,可能还有别的信息没找到——你当时只看到了她的学生证和画稿,说不定还有藏起来的盒子或者照片。另外,徐小姐今天在湖边拦着我们,又偏偏在女尸案现场出现,她手里的刀、她反复的纠缠,说不定都不是巧合,她很可能和你的表妹徐念有关,甚至知道徐念的下落。”

宁蝶蹲下身,翻看着其他盒子里的照片,补充道:“这些盒子刻着黑狐狸,和之前天街的那个一样,明显是有人故意放在湖里的,目标就是引我们找到这些照片——而能把这些旧照片收集起来的人,要么是和徐念很亲近,要么……就是一直盯着她的人。”

徐蒂娜慢慢回过神,捡起速写本攥紧,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明天……明天我们就回那个关我的地方再查一次!我一定要找到表妹的线索,也一定要弄清楚,徐小姐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徐小姐不知何时挣脱了父母的看管,疯了似的冲到湖底,看到淤泥里散落的照片和盒子,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下子大发雷霆——她猛地踹翻身边的木盒,照片撒了一地,声音尖利得刺破夜色:

“又是徐念!凭什么到处都是她的照片?!关徐蒂娜的地方有她的画稿,湖里有她的合照,连ScI查案都围着她转,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她蹲下身,抓起一把照片狠狠往地上摔,眼泪混着怒火砸下来:“你们说我和她有关?是!我认识她!她当年抢了我最喜欢的画师老师,还说我画的法医画像是垃圾!她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她,连这些照片都要藏在湖里等着你们发现,就是不肯让我被人记住!”

徐父徐母追过来想拉她,却被她用力推开:“别碰我!你们根本不知道,她徐念早就回来了!关徐蒂娜的地方,我去过!那些画稿,我也见过!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用这些照片、这些线索,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她身上,把我当跳梁小丑耍!”

她指着湖底的盒子,又指着徐蒂娜,嘶吼声里满是崩溃的不甘:“你们以为她是受害者?她根本就是躲在背后看戏!这些照片,这些盒子,都是她给你们设的局!你们都被骗了!”

徐小姐还在嘶吼着摔照片,徐蒂娜猛地站直身体,刚才的慌乱和脆弱瞬间褪去——她弯腰捡起掉在泥里的速写本,指尖轻轻拂去封面的尘土,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周身透着ScI调查员独有的锐利气场,开口时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徐小姐,闭嘴。”

这三个字掷地有声,让徐小姐的动作瞬间僵住,连嘶吼都卡在了喉咙里。

徐蒂娜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语气平静却字字有力:“你闹够了吗?这些照片是线索,是我找表妹的希望,不是你撒气的工具。你说她抢你老师、说她看不起你,可你手里攥着沾血的刀出现在命案现场,湖里的照片、关我的地方的画稿,桩桩件件都和你脱不了干系——现在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是你该说实话的时候。”

她抬手,亮出挂在脖子上的ScI调查员证件,证件在夜色里泛着冷光:“我是ScI调查局的人,现在在查徐念的失踪案和湖边的女尸案,你再敢摔一张照片、再敢吼一句,我就以‘妨碍公务’和‘破坏证物’的名义,立刻带你回派出所接受调查,你信不信?”

徐小姐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和证件上的徽章,刚才的怒火像是被瞬间浇灭,浑身的力气都泄了,摔照片的手慢慢垂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徐蒂娜,不是那个温和的画师,而是真正的调查员,气场强大到让她根本不敢再撒野。

湖底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晚风掠过湖面的声音,徐蒂娜攥着证件,目光依旧锐利地盯着徐小姐:“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见过徐念没有?关我的地方,你还发现了什么?”

徐小姐被徐蒂娜的气场镇住没两秒,看着她手里的ScI证件,又扫过满地的照片,积压的情绪突然再次爆发,一下子挣脱父母的手,指着徐蒂娜大发雷霆,声音比之前更急更狠:“你少拿证件压我!徐念就是个骗子!她根本没失踪,她是故意躲起来,让你们所有人都围着她转,让我变成笑话!”

她冲过去狠狠踩了两脚地上的照片,眼眶通红却满是戾气:“关你的地方我是去过!我还看到她留的纸条,说要让你一辈子找不到她,说要让ScI都为她团团转!这些盒子、这些照片,都是她故意放的,就是要耍得我们所有人团团转!你以为你是调查员很了不起?你根本就是她手里的棋子!”

“还有湖边的女尸!”她突然拔高声音,像是要把所有恐惧都吼出来,“那女的是徐念的朋友!是徐念让她来盯着我的!我没杀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徐念才是幕后黑手,你们凭什么只盯着我!”

她越说越激动,整个人抖得厉害,却依旧梗着脖子嘶吼:“我没撒谎!都是徐念干的!你们不信去查啊!去关你的那个地方查!她肯定还留了别的东西,就是要栽赃给我!你们不能信她,不能被她骗了!”

就在徐小姐嘶吼着辩解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人群分开,徐念牵着一个和她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孩走了过来——正是照片里偶尔出现的、她从未提起过的妹妹。

徐念看着满地狼藉和歇斯底里的徐小姐,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不屑:“徐小姐,你疯了吧?撒泼、栽赃、拿着刀在命案现场晃悠,你简直就是个根本不合格的人,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

她转向徐蒂娜,声音软了几分,指了指身边的妹妹:“表姐,我和我妹妹来了。让你们担心了。”随后,她蹲下身,捡起一个刻着黑狐狸的盒子,眼神冷厉地看向徐小姐:“这些盒子上的黑狐狸图案,是徐小姐的标志——她从小就抢我的东西,我的画笔、我的画稿,就连我拜的画师老师,她都要去抢。这些装着照片的盒子,根本不是我放的,是她偷了我的旧照片,故意藏在湖里,又在命案现场出现,就是想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我身上,让你们以为我是幕后黑手!”

徐念的妹妹也怯生生地开口:“我……我见过她,她趁我姐姐不在家,翻我们的抽屉,把照片都拿走了,还说要让所有人都讨厌姐姐……”

徐小姐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两步,指着徐念尖叫:“你胡说!是你自己藏的!这些都是你的阴谋!”

“阴谋?”徐念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你偷我照片时,不小心掉在我家的,上面写着你要怎么栽赃我,要不要念给大家听听?”

徐小姐看着那张纸条,浑身的力气瞬间垮了,再也发不出一句反驳的话,眼神里的怒火彻底被恐惧取代——她怎么也没想到,徐念会带着她的妹妹徐思嘉的出现,还拿出了她栽赃的证据。

徐蒂娜看着徐念拿出证据、妹妹怯生生作证的样子,眼底的锐利渐渐褪去,转而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对着姐妹俩抬了抬下巴:“你们两个,厉害啊——一个敢藏证据、敢对峙,一个能记住细节、敢站出来,比某些只会撒泼的人强太多。”

说着,她转头看向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期待:“风生,你看她们俩,观察力够细,胆子也够大,还懂画画、对线索敏感,能不能让她们来我们ScI?”

我盯着徐念手里的纸条,又看了看姐妹俩紧绷却坚定的神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吧。这样,宁蝶本来就是我们的首席法医画师,蒂娜你擅长骨相复原,现在加上徐念的画像追踪和她妹妹对细节的捕捉力——你们四个人,正好组成ScI的专属法医画师组,以后负责所有案件的画像侧写、线索图绘制和旧照溯源。”

宁蝶闻言,对着徐念姐妹俩伸出手:“欢迎加入,以后画纸上的战场,我们一起扛。”

徐念眼睛亮了亮,拉着妹妹的手,用力回握:“谢谢组长!谢谢风生!我们肯定不会拖后腿!”

徐蒂娜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着补充:“放心,有我们在,保证让你们的画技和查案能力一起进步——以后,咱们法医画师组,要成为ScI最靠谱的‘纸上侦探’!”

一旁的徐小姐看着这一幕,脸色彻底灰了,瘫在泥地里,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她费尽心机想毁掉的,最终成了别人的机会;她拼命想挤进去的圈子,终究因为自己的偏执,彻底站在了门外。

“行了,先别高兴太早。”我摆摆手,打断了法医画师组的小兴奋,语气沉了沉,“现在案子还没结,湖里的盒子、湖边的女尸、徐小姐的栽赃,还有关蒂娜的地方可能残留的线索,都得一一理清。”

我扫了眼众人,继续说道:“所以关于法医画师组的具体分工、后续的任务安排,我们还要重新规划一下——人员刚定,流程得理顺,不能乱。这些细节不用急,等咱们把眼下的案子收尾,到了还没开的收官大会上,再把ScI的各组负责人都叫来,一起把框架、分工、对接流程都整明白,正式把法医画师组的牌子立起来。”

宁峰在一旁点头附和:“风生说得对,现在首要任务是查女尸的死因,还有徐小姐手里那把刀的血迹鉴定,先把案子结了再说团队规划的事。”

徐蒂娜也收起笑意,正色道:“没错,收尾工作要紧,画师组的事,等收官大会上好好合计,不急这一时。”

徐念姐妹俩连忙点头,攥着手里的纸条,眼神重新聚焦在眼前的案发现场——显然也明白,眼下的案子,才是最该优先解决的事。

随后,几名民警在湖底淤泥的最深处清理时,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淤泥里竟埋着一具零散的尸骨,骨头表面还附着些许未完全腐烂的衣物纤维,一看便有些年头。

宁蝶本蹲在一旁记录照片线索,听到动静抬头望去,目光刚触及那具尸骨,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笔“哐当”掉在地上,身体晃了晃,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下子晕了过去。

“宁蝶!”徐蒂娜最先冲过去,一把托住她的后背。徐念和她妹妹也立刻上前,三人合力将宁蝶稳稳抱住,小心地把她平放在干净的防水布上。徐蒂娜掐着她的人中,声音里带着急意:“宁蝶!醒醒!别吓我们!”徐念则快速摸出随身携带的薄荷糖,塞进宁蝶嘴里,轻声安抚:“没事的,我们在呢,你只是太累了……”

我和宁峰快步跑过来,宁峰蹲下身探了探宁蝶的鼻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低血糖加上受了惊吓,晕过去了。”所长立刻吩咐身边的民警:“快!拿瓶温水过来,再找个毯子,别让她着凉!”

徐蒂娜轻轻揉着宁蝶的太阳穴,看着她苍白的脸,眼底满是担忧——宁蝶虽是首席法医画师,却最怕直面尸骨,这次显然是被湖底突然出现的尸骨刺激到了。徐念姐妹俩守在一旁,紧紧攥着宁蝶的手,小声说着安慰的话,原本兴奋的神色,此刻全被担忧取代。

湖水边的风有些凉,三人围着宁蝶,用身体替她挡着风,直到宁蝶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徐蒂娜才松了口气,声音放得更柔:“醒了就好,别怕,我们都在。”

宁蝶缓缓睁开眼睛,眼神还有些涣散,靠在徐蒂娜怀里,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具尸骨……她不就是我小学时候总跟在我身后,叫我‘小蝶姐姐’的那个女的吗?她叫永蝶,我们还一起去过公园画画……”

她顿了顿,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猛地抓住凑过来的宁峰父亲的手,眼眶瞬间红了:“爸(所长),你还记得吗?去年庆祝我生日的宴会上,那个总跟你针锋相对、说你‘办案死板’的女的——就是永蝶的妈妈!她当时还特意过来跟我说话,问我是不是还在画法医画像,说永蝶小时候也喜欢画画,可惜后来……后来不见了。”

宁蝶的声音越来越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我当时没多想,只当是普通的长辈寒暄!现在才反应过来,她那天说的‘可惜’,根本不是指永蝶搬家了,是指她不在了!还有她看我的眼神,根本不是长辈对晚辈的温和,是带着点……带着点恳求的意思!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永蝶的下落,是不是想借着生日宴,提醒我什么啊?”

所长听完,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和永蝶母亲确实是多年的“老对手”,工作上总对着干,私下里从不来往,去年宁蝶生日宴上对方的出现,他只当是对方故意来“挑事”,竟完全没留意到那些话里的隐情。

徐蒂娜轻轻拍着宁蝶的背,柔声安抚:“别急,慢慢说。现在知道了尸骨是永蝶,又联系上她妈妈,这都是重要线索,总能查清楚的。”宁蝶点了点头,却止不住眼泪——小学时的玩伴突然变成湖底的尸骨,而父亲的老对手竟是玩伴的母亲,这突如其来的关联,让她脑子乱成了一团麻。

随后,我蹲在宁蝶晕倒的防水布旁,清理地面时突然摸到一张被淤泥半埋的信纸——是从尸骨衣物口袋里掉出来的,被防水塑料袋裹着,字迹还很清晰。

我拆开袋子展开信纸,念出声来:“宁蝶小姐,您好。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我的母亲喜欢你的父亲,当年老何和何太太也在,我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父亲和那个女的结婚,我的生活就此结束。”

话音刚落,信纸里掉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两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同款碎花裙,手牵手站在蛋糕前,笑容一模一样。我翻过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永蝶就是你。

宁蝶猛地撑起身体,抓过照片一看,瞳孔骤缩,眼泪掉得更凶了:“这……这是我小学毕业时和永蝶的合照!她怎么会在照片背后写这个?‘永蝶就是你’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要这么写?”

徐蒂娜凑过来看着照片,眉头紧锁:“难道……永蝶一直把你当成她自己?因为她妈妈喜欢你爸爸,而你是你爸爸的女儿,她羡慕你,甚至想活成你的样子?”

所长接过信纸,手指微微发颤——信里的“老何和何太太”,正是风生的父母,当年他和宁蝶母亲结婚时,老何夫妇确实是证婚人,而永蝶母亲那天也去了,只是站在角落,没人注意她的神情。

“难怪……难怪她妈妈去年生日宴上那样看着我。”宁蝶攥着照片,声音哽咽,“她不是恳求,是在替永蝶看我——看那个永蝶想成为,却永远成不了的人。”

湖边的风更凉了,那张写着“永蝶就是你”的照片,在夜色里泛着刺眼的光,把原本就复杂的案子,缠上了一层更让人窒息的过往纠葛。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什么,立刻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那是我母亲生前的日记,之前整理遗物时一直带在身边,从未仔细翻看过。

我快速翻到中间一页,指着一行字迹,声音有些发颤:“你们看,我母亲的日记里,记着一个名字叫‘宁永蝶’,后面还写了一句话:‘永蝶之泉,藏着两个影子,一个是她,一个是你’。”说着,我从日记夹页里抽出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两个襁褓中的婴儿,眉眼像极了永蝶的母亲,而照片背景,正是一处刻着“永蝶泉”的石碑。

宁蝶凑过来一看,瞬间僵住,眼泪猛地停了:“这……这石碑上的‘永蝶泉’,我小时候听奶奶说过,是我们宁家老宅后山的一处泉眼!可‘宁永蝶’这个名字……为什么我爸从没提过?”

所长一把抓过照片,手指紧紧攥着边缘,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宁永蝶……当年永蝶母亲怀的是双胞胎!她当年离开镇子时,只说生了一个女儿叫永蝶,从没提过还有一个……”

我指着日记里的话,又看了看照片:“我妈日记里的‘两个影子’,会不会就是指永蝶和……另一个孩子?而‘永蝶之泉’,说不定就是藏着真相的地方——湖底的尸骨是永蝶,那另一个孩子是谁?照片背后的‘永蝶就是你’,难道和这个有关?”

徐蒂娜接过日记,反复看着那行字,脸色凝重:“现在所有线索都串起来了——宁永蝶、永蝶之泉、双胞胎、你母亲的日记,还有湖底的尸骨……看来,我们得立刻去宁家老宅后山的‘永蝶泉’,那里才是案子真正的收尾处!”

我扫了眼天色,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湖底的尸骨和日记的线索让人心头沉甸甸的,便转头看向众人,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晚上了,山路黑,永蝶泉又在老宅后山,你们还能搞?不行就先歇一晚,明天天亮再动身。”

话音刚落,原本围着案发现场的一行人瞬间来了精神——王思宁、韩亮、韩轩往前凑了凑,手里的手电筒“啪”地打开,光柱照向远处的山路;杨海泽、寸寿生、博恩、博司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装备包往肩上一甩,动作干脆利落;宁峰、宁宇、徐阳、徐凯更是直接走到所长身边,等着分配任务;葛辰、葛宇、李伟、李海互相递了个眼神,默默检查起随身携带的工具;葛薇、葛岚、李馨、李梦扶着宁蝶,眼神里满是“没问题”的坚定;宁蝶攥紧了照片,徐蒂娜握着日记,两人同时点头;就连徐念和她妹妹徐思嘉,也挺直了后背,手里的速写本和小电筒紧紧攥着。

“搞!”宁峰第一个开口,声音响亮,“线索都到这儿了,哪能等天亮?山路黑就多拿几把手电,小心点走就是!”

“对!”韩亮跟着附和,“永蝶泉藏着真相,早去早查清楚,晚上正好人少,不会惊动其他人!”

徐念拉着徐思嘉,小声却坚定:“我们也能去,我记得老宅后山的路,小时候跟着姐姐去过几次!”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眼里的疲惫被找到关键线索的兴奋取代,原本因宁蝶晕倒和尸骨出现的凝重气氛,瞬间被一股冲劲取代——显然,没人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停下,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想立刻赶到永蝶泉,揭开最后的真相。

我说:“好吧,走。”

一行人拎着工具、举着手电,浩浩荡荡往宁家老宅后山赶,山路虽黑,却没人抱怨,脚步声和手电筒的光柱在夜色里连成一片。半个多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永蝶泉”前——石碑上的字迹虽有些斑驳,但“永蝶泉”三个字清晰可见,和我母亲日记照片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立刻从背包里掏出那本相册,翻到夹着老照片的那一页,指着照片背景:“你们看,这张照片的背景,和这儿完全对得上,就是永蝶泉!”

宁蝶凑过来比对了两眼,转身就抓住泉边水井上的木桶,用力往上拽——木桶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被拉上来,桶底竟压着一张塑封照片。她一把抽出来,翻到背面,瞳孔微微一缩,念出声来:“泉眼之下有密室。”

徐蒂娜立刻凑上前,盯着那张照片,又看了看井口黑漆漆的深处,皱着眉问道:“泉眼底下真有密室?可这井看着就是普通的老井,怎么才能找到入口?”

我说:“别急,你们看井边——这里有一个绳子,嵌在石碑侧面的凹槽里,不像普通的井绳。”

说着,我伸手抓住那根缠着青苔的麻绳,试着往旁边拽了拽。只听“咔嗒”一声轻响,井底突然传来水流退去的“哗啦”声,原本没过井口一半的水位,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退,不过半分钟,井底就露出一块青石板,石板中央刻着和木盒上一样的黑狐狸图案——正是密室的入口。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手电筒的光柱齐刷刷聚在青石板上,原本漆黑的井底,此刻因为水位退去,隐约能看到石板边缘的缝隙,显然一推就能打开。

我说:“这样,宁下去,你们在上面守着,有动静立刻喊我们。”

王思宁点点头,抓起手边的强光手电,跟着我一起踏上青石板。石板被推开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们踩着湿滑的台阶往下走,没多久就来到下方的密室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盏积灰的油灯挂在墙上,手电光扫过,正中央放着一个陈旧的木箱。

我走上前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封信,其中两封的信封上,赫然写着我和王思宁的名字,最后一封,收信人是宁蝶。

我刚把信拿出来,身后的木柜突然传来“咚”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撞。王思宁立刻举着手电照过去,我们合力拉开柜门,手电光下,一具早已冰冷的女尸蜷缩在里面——她穿着的碎花裙,和照片里永蝶小学时穿的一模一样,脸上虽有岁月痕迹,却能清晰认出,正是永蝶。

我们刚看清柜里的永蝶,密室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是守在上面的宁峰先看到了柜门后的景象,手电光晃过女尸的瞬间,他忍不住大喊:“风生!王思宁!里面怎么回事?那是……那是永蝶吗?!”

紧接着,徐蒂娜的声音也传了下来,带着急意:“里面是不是发现人了?你们俩没事吧?刚才听见柜子响,出什么事了?”

宁蝶攥着井边的木桶,声音发颤却响亮:“爸!风生!是永蝶吗?她……她是不是在里面?你们快说话啊!”

外面的人声瞬间涌了进来,葛薇、李馨他们的询问声,博恩、杨海泽准备往下冲的动静,还有徐念带着哭腔的追问,密密麻麻地从入口处传来,原本安静的暗室,一下子被外面的喊声裹得严严实实。

我朝着入口处抬高声音,回应道:“对,是她,人在柜子里,已经没气息了。”

顿了顿,我拿起那封写着宁蝶名字的信,晃了晃:“还有宁蝶,你别慌,箱子里有一份专门给你的信,等我们先把里面的情况大致看一遍,就把信给你送上去。”

入口处的呼喊声瞬间小了些,只传来宁蝶带着哽咽的回应:“好……你们小心点,别碰里面的东西,等我……等我看看信……”王思宁则举着手电,仔细扫过密室的角落,生怕再错过任何线索,而我手里攥着三封信,指尖微微发紧——这三封信,显然藏着所有人都在等的最终答案。

我攥着信在密室里打量,脚下忽然踢到块松动的石板,掀开竟是道隐蔽的楼梯,往下走几步,出口正对着永蝶泉旁众人站立的位置——正好是连通内外的近路。“不用绕路,从这儿抬出去!”我朝上方喊了一声,众人立刻涌来搭手,小心翼翼地将永蝶的尸体从楼梯口抬出,放进事先备好的尸袋。

宁蝶接过我递去的信,迫不及待拆开,可看清信纸内容后,眉头越皱越紧,举着纸茫然抬头:“这全是符号,根本不是字,我看不懂啊?”我和王思宁也同时拆信,果然和宁蝶的一样,每封信里只有三道符号算式,没有半个文字:我的是“△+□=9,□+○=12,△+○=11”;王思宁的是“△x□=18,□x○=24,△x○=12”;宁蝶的则是“△-□=1,□-○=2,○+△=7”。

三个人对着算式面面相觑,徐蒂娜凑过来看了眼,皱眉道:“全是三角、正方形、圆形的题,没任何提示,看样子得把符号换成数字,算出每道题的答案。”

“别盯着单封信死磕。”我掏出纸笔,把所有算式按加法、乘法、减法归成三列,“咱们竖着看,把相同符号的运算放一起——每一列都是同一组符号的三种算法,比如△在加法里和□加得9,乘法里和□乘得18,减法里和□减得1,三列互相对照,数字肯定能对上。”

徐蒂娜眼睛一亮:“对!先看减法列的△-□=1,再对照加法列的△+□=9,两式相加得2△=10,△不就等于5?”

“不对!”我立刻摇头,指着乘法列,“要是△=5,5乘任何整数都得不到18和12,乘法得能整除才行。得从乘法列入手,答案少更易对。”我把乘法算式单独拎出来,在纸上列着:“△x□=18的整数组合有1x18、2x9、3x6;△x○=12的组合是1x12、2x6、3x4。△得是两组的共因数,只有1、2、3、6四个可能。”

我逐个排除:“△=1的话,□=18,○=24\/18不是整数,pass;△=6,□=3,○=2,□x○=6≠24,不对;△=2,□=9,○=6,□x○=54≠24,也不对;只剩△=3——□=18÷3=6,○=12÷3=4,再算□x○=6x4=24,正好对得上乘法列所有算式!”

“好,就按△=3、□=6、○=4算。”我把纸笔摆开,边写边念,将所有算式逐条核对标注:

1△+□=3+6=9(对)

2□+○=6+4=12(对)

3△+○=3+4=7(错)

4△x□=3x6=18(对)

5□x○=6x4=24(对)

6△x○=3x4=12(对)

7△-□=3-6=-3(错)

8□-○=6-4=2(对)

9○+△=4+3=7(对)

写完,我把纸推到众人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那串“对”与“错”上——这九道算式的结果,显然就是解开最后谜题的钥匙。

我指着纸上列好的九道算式,语气肯定:“我觉得不用纠结错的算式是什么意思,直接把标着‘错’的3、7两道删掉,剩下所有‘对’的算式,把它们的结果全部按顺序写出来就行——毕竟对的答案才是有用的线索。”

说着,我拿起笔,把标着“对”的算式结果逐个圈出,再按序号顺序连在一起:“你们看,1号对的结果是9,2号是12,4号是18,5号是24,6号是12,8号是2,9号是7。把这些结果按顺序串起来,就是9、12、18、24、12、2、7。”

我把这串数字写在纸的最下方,加粗了笔画:“错的算式本来就是干扰项,删掉之后,剩下的结果按咱们列算式的顺序排,肯定就是永蝶留下的关键数字——说不定这串数字,就是打开下一个地方的密码,或者是指向真相的最后坐标。”

徐蒂娜凑过来看着数字,点头附和:“有道理,符号题算对的结果才是有效信息,错的本就该剔除。按顺序排出来的这串数字,看着就像一组密码,比零散的算式清楚多了。”宁蝶也凑过来看,手指点着数字小声念了一遍,眼神里少了几分茫然,多了些期待——这串数字,终于让杂乱的线索有了明确的方向。

我刚把数字串写好,指尖突然摸到信封内侧有凸起,翻过来一抖,一张小纸条掉了出来:“对了,我的信里还夹着个地址,是家酒店。”

我展开纸条念出地址,抬头看向众人,指了指天色——夜色已经深到连手电光都照不透远处的树影,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倦意,永蝶的尸体刚处理好,符号题又耗了半宿:“这样,咱们先回住的酒店歇着,时间已经深夜了,再折腾下去大家都扛不住。明天中午,咱们再一起去这个酒店地址,正好也能趁着晚上把这串数字再琢磨琢磨。”

宁峰揉了揉眉心,率先点头:“行,就这么定。深夜山路不安全,线索也理得差不多了,回去睡几个小时,明天才有精神查酒店的事。”徐蒂娜也附和:“对,这串数字和酒店地址肯定有关联,晚上正好各自想想,明天碰头再合计。”

众人没异议,收拾好工具和信件,抬着尸袋,借着微弱的手电光往山下走——夜色里的脚步声比来时轻了些,每个人心里都装着那串数字和陌生的酒店地址,只盼着明天中午,能从那里挖出最后真相。

时间:2007年4月23日,dAY·10。

地点:蒙兰市·茂林县·翠湖镇翠湖酒店。

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没散尽,酒店二楼的走廊里就传来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夹杂着压低的说话声——折腾了半宿,没人睡得沉,大多天不亮就醒了,心里都装着那串数字和陌生的酒店地址。等我洗漱完下楼时,走廊里已经热闹起来:葛辰、李伟、李海几个早早占了楼下餐厅靠窗的大桌,桌上摆着粥碗和包子,却没怎么动,手里都捏着昨晚抄的数字纸条;博恩、博司兄弟俩蹲在酒店大堂的角落,正打开昨晚带回的工具包,一件件检查撬棍、手电筒、卷尺,连手套都摆得整整齐齐;宁峰和宁宇则站在酒店玻璃门后,对着我昨晚抄在纸上的酒店地址反复确认,时不时抬头往镇外的方向望,那是通往目的地的路。

“哟,你们起得挺早啊。”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徐蒂娜牵着宁蝶走了下来,身后紧跟着徐家姐妹。徐念手里紧紧攥着那本速写本,封皮上还沾着点墨水印,翻开的页面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连空白处都写着那串数字9、12、18、24、12、2、7;她妹妹徐思嘉则怀里抱着个还热乎的肉包,一边小口啃着,一边晃悠着两条小短腿,眼神却好奇地往我们手里的纸条上瞟。徐蒂娜笑着解释:“昨晚宁蝶没睡踏实,后半夜还起来翻了好几回那封信,一早天刚亮就拉着我和念嘉、思嘉对那串数字,越对越精神,索性就一起起了,正好跟大家碰个头,省得一会儿再挨个叫。”

宁蝶揉了揉还有点发红的眼睛,手里捏着那张写有酒店地址的纸条,快步走到我身边,声音里带着点没睡够的沙哑,却透着急切:“昨晚我和蒂娜姐、念嘉她们琢磨了半宿,那串数字总觉得不简单,你说会不会是对应酒店的房间号?要么就是楼层加房号的组合?比如‘2、7’会不会是2楼7号房?”徐念也立刻凑过来,指着速写本上圈出来的“2”和“7”,小声补充:“我觉得更像门牌号!翠湖镇这么小,咱们要去的那家酒店听名字就不像大地方,说不定就是个小二楼,这数字里藏着具体的房间,咱们一会儿到了地方,对着门牌号一找就能对上!”

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指针刚过上午十点,离之前约定的中午出发还有两个小时,可看着大家这副坐不住的样子,显然没人愿意再等。“行,不等了。”我合上手表,抬头对众人说,“大家先去楼下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别一会儿路上饿。十点半咱们在酒店门口集合,直接去那个地址,正好中午能到地方,天也亮堂,排查起来方便,省得再耽误时间。”

众人纷纷点头,没人有异议。宁蝶拉着徐思嘉的手,往餐厅方向走,还不忘回头叮嘱我:“那你一会儿记得叫我们啊,别落下!”徐蒂娜则留了下来,和我、王思宁凑在一块儿,又把那串数字和酒店地址并排放好,反复看着。翠湖镇本就不大,我们住的这家翠湖酒店已经是镇上最好的,而要去的那家酒店,听镇上老人说早就没人管了——这么小的地方,再加上这串指向性明显的数字,总觉得答案就藏在眼皮子底下,像隔着一层薄纸,就等我们亲自去揭开。

没等大家把早饭吃完,我刚从餐厅外的小卖部打听消息回来,就快步走到众人面前,语气干脆:“刚跟小卖部的老板打听清楚了,咱们要去的那家酒店,早就废弃了,空了至少五六年,听说当年是突然关门的,之后就没人去过。这样,咱们一行人别等了,直接去那地方排查,早去早有结果,别耽误时间,马上出发。”

话刚落,大堂里瞬间动了起来——博恩兄弟俩立刻扛起工具包,博司还顺手拎起了墙角的两个手电筒,动作干脆利落;葛薇、李馨赶紧帮着宁蝶把桌上的纸条、信件收进背包里,连徐念的速写本都细心地塞进了防水袋;徐念拉着有点发懵的徐思嘉,把她手里的包子塞进塑料袋,又把速写本牢牢抱在怀里,跟着大部队往门外走。“总共四辆车,都停在酒店门口了。”我指了指门外停着的四辆SUV,都是昨晚从镇上借的,空间大,能装人也能放工具,“司机也定好了,韩亮、韩轩、葛辰、宁峰各开一辆,大家按昨晚的分组上车,博恩、寸寿生你们拿工具的坐韩亮的车,宁蝶、徐蒂娜姐还有徐家姐妹坐韩轩的车,葛辰的车拉着葛宇、李伟、李海,我和王思宁跟宁峰的车,路上咱们再合计排查的重点,到了地方直接分工。”

“得嘞!”韩亮立刻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朝着最左边的一辆黑色SUV走去,钥匙串上的金属挂件晃了晃,“我这车后备箱大,能装,博恩、寸寿生,还有杨海泽,你们几个拿工具的都跟我走,省得跑两趟。”韩轩也跟着应道,手里还帮宁蝶拎着背包:“我车上空,后排能坐三个人,宁蝶、徐蒂娜姐,念嘉、思嘉,来我这儿,坐得舒服点。”葛辰和宁峰也各自招呼着人,葛辰朝着葛宇、李伟挥了挥手,宁峰则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和王思宁跟我车,路上咱们再聊聊那串数字,看看排查从哪儿下手最合适。”

没几分钟,一行人就分好了车,各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引擎声先后响起,四辆车稳稳地驶出酒店门口的停车位,排成一串,缓缓朝着镇外废弃酒店的方向驶去。车厢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却没人闲着——韩轩的车里,宁蝶正和徐蒂娜、徐念对着数字纸条小声讨论;我们车上,宁峰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导航,我和王思宁则反复看着那张酒店地址,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着那串数字。车窗外的风景慢慢从热闹的镇街变成了郊外的土路,远处的树林越来越密,所有人都攥紧了手里的线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到了地方,一定要把那串数字和废弃酒店的秘密,一并挖出来。

四辆车在土路上平稳行驶,窗外的树影缓缓向后退去,除了握方向盘的韩亮、韩轩、葛辰和宁峰,其他人大多靠在座椅上闭着眼,昨晚的疲惫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车厢里只剩引擎的低鸣和偶尔的转向灯提示音,连之前小声讨论的数字话题,都被困意压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渐渐减速,轮胎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把人从浅眠中惊醒。我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窗外,远处隐约能看到一片破败的建筑群,藤蔓爬满了斑驳的墙面,正是我们要找的废弃酒店。

到达此地,荒草丛生的院落里是否藏着数字对应的房间?尘封的门窗后又掩埋着怎样的秘密?永蝶留下的线索,是否会在这里指向最终的真相?我们敬请期待第106章(中)。

【第106章(上),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