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条通往西城的街道上,郭汜的状况比李傕更不堪。他的部众早在城头就已溃散,身边只剩下寥寥十余骑亲信,如同丧家之犬,只想尽快逃出这座炼狱之城。
“快!从西门走!去凉州!回了凉州,我们还能东山再起!”郭汜伏在马背上,不断催促,脸上写满了惊惶。他甚至丢弃了显眼的将旗和头盔。
然而,一支吕布军的骑兵小队已经盯上了他们。带队校尉看到郭汜衣甲不凡,虽不识其面,也知必是大鱼,立刻呼啸着追了上来。
箭矢嗖嗖地从耳边飞过。郭汜身边的亲信接连中箭落马,发出临死的哀嚎。
“将军先走!”一名忠心老卫返身死战,瞬间被乱刀砍倒。
郭汜魂飞魄散,拼命抽打战马。就在他即将冲过一个街口时,侧面巷道里忽然转出一队步兵,为首的正是负责清剿此区域的徐荣部下一名司马。
“拦下他们!”
长枪如林般竖起,绊马索瞬间拉起。郭汜的战马悲鸣一声,轰然倒地,将他狠狠摔了出去。
郭汜被摔得七荤八素,却也在求生本能下迅速翻滚起身。他拔出腰刀,双眼赤红地看向围上来的士兵。“挡我者死!”他狂吼着,挥刀劈向最近的一名枪兵。那枪兵举枪格挡,却被郭汜狂猛的力道震得后退一步。另外几名士兵立刻挺矛刺来,郭汜舞动腰刀,叮当几声格开长矛,状若疯虎,竟一时逼得士兵无法近身。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他终究是孤身一人,且心慌意乱。一名士兵瞅准空档,一矛刺中了他的手臂,腰刀险些脱手。紧接着,数支长矛同时攻来,或刺或扫,终于将他打翻在地,兵刃脱手。
士兵们一拥而上,用膝盖死死压住他的背脊和四肢,冰冷的矛锋抵住了他的后颈和太阳穴。
“跪下!”士兵厉声呵斥,将他强行按跪在地。
郭汜奋力挣扎,但徒劳无功。他抬起头,脸上血污和尘土混作一团,早已没了昔日后将军的威风。他看着周围那些冷漠而充满杀气的面孔,心中涌起无限的恐惧和悔恨。反抗的勇气在擒获的瞬间消散,只剩下求生的欲望。
“我…我乃后将军郭汜!我愿降!我愿助温侯平定关中!我知西凉军布防!饶我一命!”他语无伦次地哀求,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带队的司马冷笑一声,根本懒得废话。温侯早有严令,首恶必诛!他挥了挥手。
士兵毫不犹豫,数支长矛同时用力刺下!
“噗嗤!”
郭汜的哀求戛然而止,身体被数支长矛洞穿,猛地一僵,眼中神采迅速黯淡下去,最终软倒在地,气绝身亡。
一名士兵上前,熟练地割下了他的首级。
当张绣提着李傕的首级,与那名提着郭汜首级的司马在逐渐平息下来的街道上相遇时,这场针对祸首的追杀终于落下了帷幕。
两颗曾经权倾朝野、搅动天下风云的头颅,此刻被血淋淋地提在手中,面目扭曲,凝固着恐惧与不甘。
消息迅速传开。负隅顽抗的西凉残兵得知李傕、郭汜已死,最后一点斗志也彻底瓦解,纷纷丢弃武器,跪地请降。城内的喊杀声迅速减弱,最终只剩下零星的战斗和吕布军控制局面的呵斥声。
张绣看着郭汜的首级,心中的滔天恨意稍稍平复,却涌起一股巨大的空虚和疲惫。大仇得报,但叔父再也回不来了。他默默调转马头,在胡车儿等人的护卫下,提着李傕的首级,向着城外大营方向行去,他要去祭奠他的叔父张济。
长安之战,随着李郭的伏诛,进入了最后的阶段。接下来,将不再是杀戮,而是清扫与安抚。而一颗重要的棋子,也即将为这最后的落幕,发挥她独特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