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受伤那一年,许唯霜才十九岁,天真的少女心被击得粉碎,整个人的心理也变得扭曲。
现在她也才二十六岁,坐上太妃后生活优渥、无忧无虑,拥有大多数都没有的东西。
但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也觉得无趣。
如今瞧见和从前的自己那样澄澈干净的郎君,许唯霜眼中闪过抹诡异兴奋的光芒。
方才短暂的一瞥,许唯霜就觉得宋栖钰十分地对自己的胃口,从容貌到气质,身上每一分每一寸,都让自己情绪高昂。
让她身上染上自己的颜色,让这样兰竹般的君子人物痴迷沉沦于自己裙下,玷污并拽入墨黑池沼,那该多么令她激动兴奋呀!
反正殷沉墨不会管,她也没有为先帝守贞的念头。
许唯霜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撇开搀扶着自己的侍女,就要去挑宋栖钰的下巴。
她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容貌,着实让她有些心痒难耐。
宋栖钰反应算是快的,金丝点缀的正红护甲闯入眼前时,她身体就自然往后退了几步。
但到底未预料到许太妃会有如此行径,下颌处还是留下了指尖划过的寸长红痕。
不疼,可残存在上面的触感直白提醒着她眼前情况的不对劲。
宋栖钰抿抿唇,头低得更低,行礼请罪:
“臣失礼了,请太妃恕罪。”
“都说了起身,宋大人怎么又这么多礼。”
许唯霜看着落空的手,有些不满,不过并未将怒意发泄在宋栖钰的身上,而是做调情状轻嗔。
宋栖钰低着头,没有动作。
如果许唯霜有往前靠近的动作,她又反应迅速地往后退,总是让两人保持三尺有余的距离。
许唯霜还挺喜欢宋栖钰想与她保持距离的模样的。
她越正直知礼,许唯霜就越期待她破功的模样。
强抢威逼有什么意思,要哄着她、诱着她、引着她背弃原则靠近自己,那才真正地让人觉得莫大的满足。
许唯霜不去靠近宋栖钰了,她站在原地,顺着宋栖钰的话,声音婉转如莺,哼声抱怨:
“宋大人让我恕罪,那我想知道,你知道自己犯的是哪门子的罪呢。”
什么罪,不让太妃摸下巴的罪吗?
这话,说出口像调情,不说出口,也在两人间营造了暧昧的氛围。
宋栖钰惊愕抬头,善论能辩的人此时说不出一个字,如玉脸颊更是浮上绯红。
清俊精致的容貌更添几分夺目的光彩。
“好了好了,不逗宋大人了。”
许唯霜瞧着她局促的模样,心中觉得可爱,阴郁的内心竟有几分松快。
她以帕子抵在唇上轻笑,又道:
“今日初见宋大人,竟觉十分有眼缘,瞧见宋大人心情都好了几分。本宫在宫中无趣,下次若宋大人有空,可到寿康宫来寻本宫。”
“宋大人青年才俊,本宫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这话十分越界,怎么看,也实在不是太妃与外臣能够有的对话。
更别提许唯霜狐狸眼中并未掩饰的春情与勾搭。
但又如何呢。
宫中人受殷沉墨的影响,对已逝的先帝尊重并不多,更别提许唯霜现在在宫中也是第二大的主子。
宋栖钰从未预料到这个场景。
就算曾经连媗向她表达情意,少女到底羞涩,话语也委婉些,她处理尚能游刃有余。
许唯霜没有那么多顾虑,她的话直白,吓得宋栖钰都变成了脑子空白的痴傻小儿。
她定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
许唯霜却还未停手,做出令宋栖钰更加震惊讶异的行为。
“宋大人?”
许唯霜见宋栖钰没有反应,柔柔唤了她一声。
等她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看向自己,许唯霜美眸流转,脑中蹦出来个调戏小郎君的办法。
“好了,出来这么久,本宫也有些乏,该回宫了。”
许唯霜故意这样说,见宋栖钰身体有些放松,她攥着帕子往前走了两步。
这一次,不等对方后退拉开距离,许唯霜已伸手勾住她的腰带。
宋栖钰惊骇不已,眼睛都快被瞪出眼眶。
“太妃,慎行。”
她表情变得十分严肃,立刻准备将许唯霜的手拉开。
对方浑不在意,顺着她的想法松开手,语气轻松:
“哎呀,怕什么,本宫难道还会对你做什么,就是有些话要对你说,怕你胆小跑了才拉着你的。”
对于许唯霜的解释,宋栖钰不置可否。
可她也知道,最好事实就是像对方说的那样。
她竭力忽视被逗弄得绯红的耳畔,让声音保持平静:
“太妃有话直说便是,臣自会听吩咐,不会逃跑。”
“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就是一些小叮嘱啦。”
许唯霜将帕子掩在唇上,娇笑一声后,身体前倾,嘴唇凑近宋栖钰的耳畔,悄声开口:
“宋大人,本宫担心你出宫后就忘了本宫,给你留些信物。”
“你拿着信物,下次来找本宫也容易,不会被人阻拦。”
宋栖钰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些东西,蹙眉就要躲避。
她的反应没有早有准备的许唯霜快。
等自己和她隔出距离时,衣领处已经被塞进一团丝绸质地的绵软触感。
再看许唯霜,原本拿着手帕的手已空空如也。
宋栖钰觉得不妙,伸手将领口的帕子拽下,想要归还原主。
许唯霜已连续后退几步,在宫人婢女的遮掩下,坐上了龙凤与车。
在主子的吩咐下,与车在注视下远去。
宋栖钰不方便在宫中追逐喧闹,更不可能追到寿宁宫,只能想着回去找殷沉墨找办法。
帕子落在她掌心,像是烧得通红的火炭,丢不得,毁不得,暂时也不能交给旁人,让她着实苦闷烦恼。
最后,她干脆眼不见为净,将帕子揉成团,塞进了腰间佩戴的竹纹荷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