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人发现了,不想着收敛掩藏以后再论,这时候想到杀人灭口了。
也不想想,能被他指派御书房宫女跟着的小孩能是普通小孩吗。
狠毒也没狠毒到聪明的地方去,当真是让人看了都觉得伤眼睛。
“不堪大用。”
崇宁帝毫不客气,痛声斥骂几个儿子。
罪魁祸首要骂,几个庸庸碌碌没有脑子、只知道听命皇兄的也该骂。
几位皇子都被骂得不敢抬头,心中发虚,那些皇子的伴读就更加惶恐。
“教唆皇子行凶,助纣为虐,尽不到训导督促的伴读责任,朕倒不知道,你们的家教是如此的。”
“年幼尚且如此,日后入朝为官,岂不是祸乱朝纲。”
最后,三位皇子被罚禁闭一月,月例也被削减一半。
几位世家少年被除去伴读身份,日后禁止科举入朝为官,各自的父母也被罚俸训斥。
看似罚的不算重,其实他们的前程已然尽毁,不管是几位未长成的少年,还是他们背后的家族。
这倒不是崇宁帝有多重视殷沉墨,他只是看不得此刻官员就附庸上皇子的行径。
他还有的是日子活呢,他们这就准备挑选下一任皇帝跟随了?
皇子到底是亲儿子,崇宁帝就留了不少余地。
处罚后,他又对着宋栖钰和宋太傅安抚好一会儿,目光才落在灰扑扑的殷沉墨身上。
“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殷沉墨比宋栖钰还要矮不少,瘦得都能看到骨头,跪在地上小小一团,全身灰扑扑的,冬服到处打着补丁,就像一只见不得光躲在阴湿洞穴的老鼠。
这样的小孩,在宫里又伺候不了人,衣着还这样简陋,崇宁帝实在想不起来这是哪号人物。
殷沉墨被叫着站起来时,枯瘦的身体还不稳地晃了晃。
他抬起头,眼珠子乌黑发沉,定定地盯着崇宁帝,在他不满要发怒时,开口:
“我叫殷沉墨。”
殷沉墨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最粗糙的沙子磨过喉咙,很是难听。
殷、沉、墨?
崇宁帝不记得这个名字,但“殷”,这可是国姓。
他的儿子?
崇宁帝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孩子,这么狼狈,一点不像正经皇子。
但小孩应当也说不了这样严重的谎,他侧头,喊了一声:
“魏振。”
魏振记得的琐事就比崇宁帝多很多,尽管记忆有些模糊,思索一阵后,他还是想了起来:
“陛下,这好像是七皇子,生母是那位浣衣女出身的如答应,如答应身体孱弱,诞下七皇子就离世了。”
魏振这么一说,崇宁帝倒是想起来了。
如答应是一次宫宴酒后的产物,他醒后并不喜欢这样卑微身份的女子,宠幸后给了个答应身份,再未见过她。
哪知道她一次就怀了龙种,可崇宁帝风流又无情,后宫女人如云,孩子更是不缺。
殷沉墨出生时,他随意看了眼,根据外面阴沉的天气取了个沉墨的名字,拨了几个照顾皇子的宫人,就再没有管过。
此刻提起来,崇宁帝想了想,有些不太肯定地道:
“我记得,你应该八岁了?”
他怎么看起来顶多只有六七岁,长得又矮又瘦,衣服也穿得这般破烂。
不像是皇子,倒像是外面哪里来的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