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样?”
徐砚霜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沉默片刻,看向宇文宏烈,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爷爷亲自安排的。”
宇文宏烈怔了怔,苦笑道:“其实,大将军不必与属下解释的。”
徐砚霜又转头看向宁策,只见刚才那一刀,抽的他口鼻喷血,脸颊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陛下相信这句话,本宫也相信这句话。所以,任由坊间百姓乱传,没想到你们这些蠢货竟然信了,真是可悲。”
徐砚霜叹道:“宁策,你入镇北军多少年了?”
“十年!”宁策咬牙,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
“我从一名前锋营大刀兵,一路拼杀,直至如今成为磐石营万夫长,用了整整十年。”
“十年,养出你这么个蠢货,你好像还很得意。”徐砚霜嗤笑一声。
“宇文将军,把他给本将带上,待到了拒北城,查清一切,召告天下时,本将看他还如何狡辩。”徐砚霜盯着他:
“我要你,死的心服口服!”
“末将领命!”
宇文宏烈抱拳一礼,转身拿过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宁策的长枪。
“收拾一下,我们出发。目标,拒北城。”
徐砚霜昂首挺胸走出大帐,晨光中,不远处的大山,犹如一头沉睡的巨兽。
蒙蒙雨雾缭绕,微黄的山林,又显一丝清幽。
旷野里,多了十几座巨大的新坟。
只有其中一座,坟前立了一根圆木无字碑。
很快,在天色大亮时,一行百余人收拾妥当。
由宇文宏烈骑着宁策的马,打头阵,当先而行。
徐砚霜,寒露换上普通军士的半身皮甲,头戴皮帽,面罩黑巾,混在队伍之中。
不能说毫不起眼吧,也只能说泯然众人。
宁策黑布罩头,反绑了手脚,被打横丢在马背上。
才走一小段路,便被颠的七晕八素。
然而,从截杀之战的旷野到拒北城,可是有着差不多两天的行程,三百多里路。
时间紧迫,一行人也不节约马力,于是,在启程的当中午埋锅造饭时,宁策被人发现吐血昏了过去。
随行军医查看一番,说是受了重伤,又被横着丢在马背上,马鞍挤压胸腹,伤势加重了。
徐砚霜无奈,为了不让他死,只得下令让人解了他的束缚,让他自己骑马。
不过,只准他走在中间,前后左右都有人看着。
想逃,基本不可能。
一行人除了埋锅造饭时稍作停留,但是在深夜最冷的时候,寻处避风之所,燃起火堆歇上一两个时辰。
其余时间,片刻不停的赶路。
终于,在第二日日暮时分,看到了拒北城的轮廓。
天空残余的微光给天地间的一切蒙上一层清冷的色调。
巨大的城池轮廓在山隘间投下沉重的阴影,墙体由附近山岩垒砌,呈暗褐色,遍布风霜侵蚀与兵戈留下的斑驳痕迹。
炊烟从城内零星升起,尚未散尽。
冰冷的铁灰色城垛上,巡哨士兵的身影如同剪影。
整座城池在暮色中沉默着,像一头伏于边境的巨兽,收敛了爪牙,却散发着历经百战的沧桑与不容侵犯的威严。
徐砚霜策马走在队伍中间,望着城郭投下的巨大阴影,低声喃喃:“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