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倩猛地回头，看到金太太那扭曲着愤怒的脸，以及眼中几乎要喷出来的火焰时，她瞬间明白一切都暴露了！
“金……金太太……”欧阳倩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将儿子欧阳于坚护在身后，眼中充满了惊慌和深深的愧疚。
“娘？她是谁？”欧阳于坚看着突然出现的、衣着华贵却状若疯妇的女人，又看看母亲惊恐的样子，不明所以。
“我是谁？”金太太指着金铨的墓碑，声音凄厉，“你问问你娘！问问她。”
“金太太！你……你听我解释！”欧阳倩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铨哥他……他真不知道于坚的存在！是我……是我瞒着他……”
“闭嘴！”金太太厉声打断她，一步步逼近，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欧阳倩。
“好一个‘有缘无份’！好一个‘怕影响仕途’！好一个‘不图身份地位’！
你欧阳倩真是深明大义啊！你带着他的种远走高飞，成全了他的好名声、好家庭！
那我呢？我算什么？我守着这个家，替他操持一切，替他生儿育女，最后还要替他守着金家！
结果呢？他在外面风流快活，连儿子都给你生好了！我金家太太，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巨大的悲愤和屈辱彻底冲垮了金太太最后一丝理智。
她猛地将手中的祭品篮子狠狠摔在地上！水果滚落，香烛断裂，纸钱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娘！”欧阳于坚看着母亲被如此羞辱，血气上涌，想要上前理论。
“于坚！别过去！”欧阳倩死死拉住儿子，对着金太太深深鞠躬，泣不成声。
“金太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铨哥！你要打要骂冲我来！
于坚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别迁怒他……”她卑微地哀求着，只想保护儿子不受伤害。
“无辜？”
金太太看着欧阳于坚那张与金铨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此刻写满震惊和痛苦的脸，只觉得讽刺无比。
她的凤举，鹤荪，鹏振都是死了，跟着那个该死的金铨一起死了，他们不无辜吗？
自己的燕西呢、还有女儿们，难道就不无辜吗？
他们能承受父亲形象崩塌的打击！？
“滚！”
金太太指着下山的路，带着疲惫和绝望。
“带着你的儿子，滚出京城！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也别玷污了他的坟！
否则……我金家，也不是好惹的！”
她搬出了金家最后的余威，尽管这余威如今大半依靠的是让她心绪复杂的杨长生。
欧阳倩如蒙大赦，拉着还想说什么的欧阳于坚，对着金太太又鞠了一躬，几乎是逃离了墓地，背影狼狈不堪。
看着那对母子消失在山道尽头，金太太再也支撑不住，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干，双腿一软，踉跄着就要摔倒。
“小心！”一个带着急切和担忧的声音响起。
杨长生不知何时竟出现在她身后，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金太太猛地回头，看到潘小翠那张写满关切的脸，眼中瞬间爆发出恨意和厌恶：“你跟踪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