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的“排便事件”还带着点无厘头的喜剧色彩,那么这一次,伴随着主持人的惊叫和狼狈摔倒,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已经超出了“意外”的范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严重的节目事故和……对主持人的公然“袭击”!
直播信号仍在继续!无数电视机前的观众,恐怕都目睹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
后台,王翠花脸色惨白,几乎要晕厥过去。李狗蛋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这下把省台得罪死了!”
现场导演气得脸色铁青,对着对讲机低吼,几乎要切断直播信号。
主持人站稳身形,整理着凌乱的衣裙,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惊愕变成了难以掩饰的羞愤和怒火,她看向铁柱和那头猪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整个演播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尴尬、震惊、愤怒……各种情绪交织。
就在这千钧一发、几乎无法收场的时刻,铁柱动了。
他没有去管那头闯下大祸、呆立原地的“冷氏猪”,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向主持人道歉。他一个箭步冲到主持人刚才站立位置旁边——那里,因为主持人的趔趄,她佩戴的、一个看似不起眼但显然是精心挑选的、造型古朴的木质话筒装饰套掉落在了地上。
铁柱弯腰,极其小心地用双手将那装饰套捡了起来,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他仔细地吹掉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双手捧着,快步走到惊魂未定、余怒未消的主持人面前。
他没有说“对不起”,也没有解释“猪不是故意的”,而是用一种带着浓重乡音、却异常诚恳和郑重的语气说道:
“主持人老师,您没事吧?真是对不住,吓着您了!您看,这‘惊木’(他指着那个木质装饰套,用一个非常传统、甚至有些古老的词来称呼它)都掉地上了。老话讲,‘惊木一响,黄金万两;落地生根,福泽绵长’!您这‘惊木’今天在我们这儿落了地,这是好兆头啊!预示着咱们这节目,肯定火!您的事业,也肯定步步高升!”
他这番话,结合他小心翼翼捧着装饰套的动作,以及那套看似迷信、却充满了农村人朴素祝福和急智的“吉祥话”,像是一股清泉,瞬间浇熄了主持人胸中大半的怒火,也打破了现场凝固的气氛!
主持人愣住了,看着铁柱那双清澈而充满诚意的眼睛,以及他手中被赋予了“好兆头”意义的装饰套,脸上的怒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又带着点新奇的感觉。她主持节目多年,遇到过各种突发状况,但用这种方式来化解尴尬和“袭击”事件的,绝对是头一遭!
现场观众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知是谁先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善意的、理解的笑声和掌声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甚至有人大声叫好!
“说得好!”
“张总裁太有才了!”
“这兆头好!”
导演在后台也松了一口气,示意直播继续,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捡到宝的表情——这期节目的收视率,绝对要爆了!
铁柱见状,立刻趁热打铁,转身走向那头还站在“罪证”旁发抖的“冷氏猪”。他没有责备,而是蹲下身,轻轻将它抱了起来,用手抚摸着它微微颤抖的背脊,对着镜头和观众,用一种带着怜爱和无奈的语气说:
“你看,再金贵的猪,它也有犯浑、害怕的时候。这就跟我们人一样,有时候看着光鲜,其实心里也慌。重要的是犯了错知道改,受了惊吓能缓过来。我们‘铁柱’对待土地,对待庄稼,对待这些不会说话的生灵,就是这样,多一份理解,多一份耐心。”
他将闯祸的“冷氏猪”重新放回笼子,又对主持人深深鞠了一躬:“主持人老师,再次跟您道歉,也谢谢您的包容。”
主持人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甚至被铁柱这一连串的应对逗笑了,她摆了摆手,重新戴上职业面具,但语气轻松了不少:“张总裁,您这可真是……让我体验了一把前所未有的‘亲密接触’。不过,您这临场应变和这份对生活的智慧,我服了!我相信观众们也服了!”
一场足以毁掉整个节目和“铁柱”声誉的严重事故,就这样被铁柱用朴素的智慧、真诚的态度和一点点“封建迷信”的吉祥话,硬生生地扭转成了节目中最精彩、最令人难忘的高潮段落!
录制结束后,铁柱在后台不断向节目组工作人员道歉。出乎意料的是,包括主持人在内的大多数人,并没有过多责怪,反而对铁柱和他那几头猪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主持人甚至在离开前,还半开玩笑地对铁柱说:“张总裁,下次要是还有这么‘精彩’的嘉宾,记得还联系我们啊!”
回程的车上,一片寂静。李狗蛋开车的手还有点抖,王翠花看着窗外,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那三头小猪在笼子里睡着了,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与它们无关。
铁柱靠在座椅上,感觉比跟宋思明斗智斗勇还要疲惫。他摸了摸怀里的板砖,心有余悸。
“砖爷,今天这事儿……我这算不算是……在刀尖上跳了个舞,还没摔死?”
【哼!险中求胜,蠢中带智!若非汝急中生智,借那‘惊木’之言化解干戈,今日便是汝与那‘铁柱’品牌身败名裂之时!然,此番‘壮举’,必将以最快速度传遍全省,福兮祸兮,犹未可知!宋思明岂会放过此等良机?】砖爷的警告,让铁柱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
是啊,电视节目的影响力是巨大的。今天他虽然侥幸过关,甚至可能因祸得福赚了一波关注度,但也将自己和“铁柱”品牌更彻底地暴露在了公众视野之下。宋思明那条毒蛇,绝不会放过这个利用舆论的新机会。
带着一身疲惫和满腹的心事,铁柱回到了张家沟。他知道,“小香猪拱主持人”这场大戏落幕了,但由此引发的更大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