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架着火堆,火堆上烤着几个焦黄的窝窝头,散发出淡淡的焦香。常威已经被赶了出去,木门在他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的风雪。
一个满脸风霜的工人,凑近火堆搓了搓手,忍不住开口:“哎,把头,那人看着挺壮实的,咋不留下干活呢?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多一个人,咱们也能多砍些不是……”
老独臂坐在主位,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他端起粗糙的酒碗,抿了一口辛辣的酒,浑浊的眼睛里锐光一闪:“用人?用人也得看是什么人!这人来路不明,一口外乡音,留下就是个麻烦!”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染缸里捞不出白布来,突然出现在咱这深山老林场子的,多半是哪里逃窜过来的土匪!”
他放下酒碗,碗底与木桌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就算不是个土匪,你看他那双眼睛,绝对不是善茬!”
与此同时,木屋外的常威并未走远。凛冽的山风卷着雪沫扑打在他脸上,他走到营地边缘一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老松树下,树干粗糙皲裂,积着厚厚的雪。常威啐了一口:“呸,你个老东西!给你脸了还!爷今天非得露两手让你开开眼不可,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天生神力!”
他低吼一声,沉腰立马,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筋骨发出细微的咯吱声。只见他右肩后撤,随即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用肩背结合全身的力量,猛地朝那粗壮的树干靠了上去!
“咚!”
第一下,沉闷如擂巨鼓!树干剧烈震颤,树冠上的积雪“哗啦啦”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露出底下墨绿的针叶。那树干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树皮当场炸开裂纹。
周围的工人们被这动静吸引,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目瞪口呆地望过来。
常威毫不停歇,气息一沉,眼中凶光更盛,再次发力!
“轰——喀喇喇!”
第二下,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棵不知屹立了多少年的老松,从被他撞击的地方猛地断裂开来!木质纤维撕裂的声音刺耳无比,巨大的树冠带着不甘的呼啸,缓缓倾斜,然后加速,“轰隆”一声砸在雪地上,激起漫天雪尘,地面都为之一震。
刹那间,整个山场子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树枝折断的余音在空气中回荡。
但紧接着,如同滚雷炸响前的寂静被打破,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伐木工人都沸腾了!惊呼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呐喊声汇聚成一片:
“老天爷!!”
“我滴个亲娘诶!这……这还是人吗?”
“两下!就两下!这树就断了?!”
“神力!真是天神下凡啊!”
呼叫声此起彼伏,充满了震惊、敬畏,甚至是一丝狂热。工人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看着那断口参差的树桩,又看看傲然立在雪尘中的常威,眼神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