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厉沐言疯狂的指控!
沐倾颜的手还扬在空中,微微颤抖。
她的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那双总是平静或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眸,此刻盛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被污蔑的滔天怒火,以及……深入骨髓的痛楚。
厉沐言的话,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心上。
那些恶毒的词汇,每一个字都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厉沐言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迅速浮现清晰的指印。
他顶了顶被打得发麻的嘴角,尝到一丝铁锈味,眼神却更加阴鸷疯狂,他转过头,盯着沐倾颜,一字一句,带着刻骨的怨毒和自嘲:
“呵,打得好!沐倾颜,爷爷说得真是一点没错!你就是把我当狗使唤!高兴了就逗逗,不高兴了就一脚踢开!我厉沐言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够了!厉沐言!”
沐倾颜再也忍不住了,这半个月他的冷暴力,他的早出晚归,她每次小心翼翼的分享和报备换来的都是冰冷的“嗯”,现在又加上这劈头盖脸的污蔑和羞辱,还有他口口声声的“爷爷说”!
她压抑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你爷爷?你爷爷!又是你爷爷!”
沐倾颜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拔高,带着尖锐的颤抖,“这一个月你天天去老宅,回来就是一张死人脸!对我爱答不理!现在又因为你爷爷几句屁话,就给我扣上这么大一顶屎盆子?!”
她指着厉沐言的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声音带着嘶吼般的绝望和揭露真相的狠厉:
“厉沐言!你他妈给我听清楚!你爷爷他妈的就是在装病!六年前逼我离开你的是他!现在装病把你拴在老宅,天天给你洗脑、挑拨离间的也是他!他从来就没接受过我!他巴不得我们分开!你这个蠢货!你被他耍得团团转,反过来伤害我?!”
“住口!”
厉沐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猛兽,瞬间暴怒!
他猛地抓住沐倾颜指向他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神猩红,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沐倾颜!你没有资格说我爷爷!你这个满口谎言、朝三暮四的女人!我爷爷装病?他老人家躺在病床上都是为了谁?!是为了厉家!为了我!你有什么资格污蔑他?我看你就是心虚!就是为自己的水性杨花找借口!”
手腕传来剧痛,厉沐言眼中那毫不掩饰的、为了维护厉老爷子而对她的彻底否定和憎恶,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沐倾颜。
原来,在他心里,他爷爷永远是对的。
而她沐倾颜,永远是可以被牺牲、被怀疑、被随意践踏的那一个。
六年前是,六年后……依然如此。
心,像是被彻底掏空了,只剩下冰冷的绝望和一片狼藉的废墟。
那一夜的争吵,如同在两人之间炸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那些恶毒的指控、被曲解的真相、以及厉沐言为了维护厉老爷子而对她展现的冰冷憎恶,彻底冰封了沐倾颜的心。
厉沐言在第二天清晨,带着一身戾气和未消的怒火,摔门离开了公寓。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几个小时后,沐倾颜接到了管家的电话,语气恭敬却疏离:“沐小姐,少爷吩咐,我会继续负责您的一日三餐和日常起居,安保人员也会照常执勤。您有任何需要,请随时吩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