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整整三天,厉沐言感觉自己像是在对着一个无底深渊呐喊。
手机屏幕上,他发出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从最初略显生硬的解释:
[厉沐言]:昨晚老宅有事,爷爷情况不太好,脱不开身。抱歉。]
到带着焦灼的询问:
[厉沐言]:倾颜,你在哪?回我电话。]
再到最后近乎无力的:
[厉沐言]:我们谈谈。]
[厉沐言]:……]
所有的信息,都只显示着“已发送”,却如同投入了虚空,激不起一丝涟漪。
这种冰冷的、彻底的沉默,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厉沐言的咽喉。
一种久违的、令人窒息的恐慌感攫住了他,比商场上的任何危机都更让他心悸。
六年前……
记忆的闸门不受控制地打开。
那个暑假,图书馆里那个带着酒气的、笨拙的吻之后,他像个怀揣珍宝又怕被打碎的傻瓜,忐忑地等待着她的反应。
可第二天,迎接他的只有她刻意回避的眼神和疏离的沉默。
然后,毫无征兆地,她消失了。
像一阵风,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抽离,没有只言片语,没有告别,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从困惑到愤怒,再到深不见底的冰冷和……被抛弃的恐慌。
那种被彻底无视、被单方面切断联系的痛苦,时隔六年,以一种更猛烈、更尖锐的方式,再次席卷了他!
他不能再等了!
他必须见到她!必须打破这该死的沉默!
厉沐言第一次感到了彻底的束手无策。他像一头困在笼中的猛兽,焦躁地在办公室里踱步,最终,他拨通了几个电话。
---
一个小时后,颜离那间堆满了各种模型和游戏手办、显得有些凌乱却充满生活气息的公寓客厅里,气氛凝重。
厉沐言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周身笼罩着低气压,将事情的经过——从老宅冲突、他被迫留下、到沐倾颜失联三天——简单复述了一遍。
他刻意隐去了楼梯间推搡的具体细节和红血蓝眼鸽的沉重,只强调了爷爷“意外”和他被迫留下导致爽约。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小颜颜彻底不理你了?”
颜离摸着下巴,一脸同情又有点看好戏的表情,“啧啧,厉大总裁也有今天啊!被女人晾着的感觉如何?”
厉沐言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神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颜离立刻举手投降:“行行行,不开玩笑!说正事!”他看向旁边沙发上坐着的纪婉柔和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