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行动
也正如星运所预料的那般，在他的睡觉的时候，外界可谓是风云变幻。
锈铁荒原铁砧堡中枢。
维克托大工程师的机械义眼在昏暗的控制室內泛著猩红的光，全息投影上，代表兄弟会在圣都所有暗桩的光点已经全部熄灭一一十七个顶级情报节点，数十年的布局，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
他的金属手指缓缓收紧，液压关节发出低沉的喻鸣。
愤怒吗当然愤怒。
但愤怒毫无意义。
他抬起手，在全息界面上划出三道指令。
“调取所有暗桩最后传回的数据。”维克托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齿轮间挤出来的，每个音节都带著液压系统特有的喻鸣，“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被发现的。”
首席技术官雷奥的太阳穴渗出冷汗，他的机械义手在操作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作为兄弟会最优秀的数据工程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暗桩的价值一一每个都是耗费数十年心血培养的精英，此刻却像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
“正在重组数据碎片..：”雷奥的声音有些发颤，“信號干扰太强了，他们临终前的传输都受到了阻挡。”
闻言，维克托的神色更为阴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阻挡信號传输的东西还是他们兄弟会私下卖给教廷的。
空气中突然进发出刺眼的蓝光，全息投影仪发出不堪重负的鸣，一段段残缺的影像如同破碎的镜子般悬浮在空中：
懺悔之墙的阴影里，偽装成香料商人的特工“铁锈”正在与墙面的骸骨进行例行情报交接。
突然，那些空洞的眼窝同时亮起银光。
铁锈”的瞳孔剧烈收缩，他试图掏出藏在香料袋中的脉衝武器，但为时已晚一一七根银色的铁链从不同方向的骸骨口中激射而出，將他钉在半空。
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他的虹膜倒映出一个缓步走来的白袍身影。
权杖顶端镶嵌的蓝宝石正在滴落某种黑色液体，教皇冠冕下的面容笼罩在阴影中，唯有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清晰可见。
“教皇克莱门特七世”技术官低声猜测。
维克托的机械脊椎发出危险的“咔咔“声。他伸出金属手指，將那段影像放大十倍。
“嗯。”他摇头，“看样子的確是他。”
“有意思。”维克托的电子合成音带著危险的平静，“教廷的这个教皇可能不打算和我们继续维持表面的安寧下去了啊。”
“简直愚蠢。”
维克托的机械手指在全息沙盘上划出三道猩红轨跡，钢铁关节在昏暗的指挥室里泛著冷光。
“派出铁鸦侦察机。”他的电子合成音里带著金属摩擦的嘶响，“我要知道圣都现在的一举一动。”
隨著液压系统沉闷的轰鸣，铁砧堡顶层的装甲板如同巨兽张开的鳞片般缓缓裂开。
十二架通体漆黑的侦察机悬停在起飞平台上，它们的翼膜由特殊的材料编织而成，在阳光下呈现出透明的质感。
“启动幽影协议。”监视主管凯斯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这位失去左半张脸的老兵用机械义眼扫视著数据流，人造声带发出砂纸摩擦般的指令。
“记住，你们是维克托大人的眼睛。若是被挖出来...就自己了断。”
侦察机群无声地飞入高空，它们的引擎採用兄弟会最新研发的『静默核心”。
凭教廷那从兄弟会购买的淘汰品，根本不可能捕捉到半点波动。
每架铁鸦的腹部都装载著微型腐化结晶探测器一一这是用从变异者尸体上提取的样本改造的，
能捕捉到最微弱的腐化能量波动。
“重点监视三个目標。”维克托的机械义眼投射出全息標记，猩红的光点在大圣堂、懺悔之墙和净罪室上空闪烁，“特別是净罪室地下的能量读数。”
如果发现教皇的踪跡...保持最低限度监视。我不想再损失任何一架铁鸦。
“另外，不要靠近懺悔之墙。”
技术官莱娜的机械手指悬停在控制台上，她脖颈后的兄弟会晶片正在发烫一一这是个危险的信號。
“大人，”她声音冷淡，“如果我们能获取教皇的生物样本...也许可以逆向破解他的能力.”
“然后重蹈阿尔杰农的覆辙”维克托突然转身，机械脊椎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他一把掐住莱娜的喉咙，將她的脸按在监控画面上。
那里显示著圣都街道的实时影像：看似普通的灰袍平民中，有几个人突然停下脚步，齐刷刷抬头看向天空一一正是铁鸦侦察机所在的方位。
“看清楚了，蠢货。”维克托的合成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波动，“你以为克莱门特七世会像克莱门特六世那样，对头顶的威胁毫无察觉”
监控画面突然闪烁，第三小队传回的影像里，懺悔之墙上的骸骨正在诡异地转动头颅。
它们空洞的眼窝里跳动著银蓝色火焰，下頜骨开合间，某种金属细丝如同活物般从齿缝间蔓延而出，在空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撤退！立即撤退！”凯斯对著通讯器大吼，但已经晚了。
画面中，一架铁鸦突然剧烈震颤，它的吸波涂层上爬满了金色纹路一一就像被某种微生物侵蚀的金属。紧接著是第二架、第三架..
“他们在用圣泉能量反向追踪！”莱娜尖叫著拍下紧急销毁按钮，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被感染的铁鸦不仅没有自毁，反而调转方向，朝著铁砧堡疾驰而来。
它们的外壳正在融化，露出內部精密的机械结构一一此刻这些结构正在重组，变形..
维克托的机械眼锁定了主屏幕最后倖存的第六小队传回的画面里，身披白袍的星运正站在大圣堂尖顶，
他手中权杖轻点，那些被感染的铁鸦便在月光下解体，化作漫天银色粉尘。
与此同时，监控室的所有屏幕突然同时亮起刺目的银光。
技术官们惨叫著捂住眼睛，他们的机械义眼一个接一个爆裂，蓝色的电弧在眼眶里跳动。
“准確地说，是控制腐化的技术。“维克托的合成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
他伸手扯下自己爆裂的机械义眼，露出底下隱藏的第三只眼一一那是用初代腐化之王的眼球改造的生物探测器。
此刻这只诡异的眼球正疯狂转动，倒映出监控室里所有人体內的机械植入物都在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形。
莱娜突然停止惨叫。
她的机械手臂自行扭断了自己的脖子，发出咔一声脆响。
紧接著是第二个、第三个技术官.：
当最后一个监视小队的信號消失时，维克托独自站在满是尸体的监控室里。
他的第三只眼终於停止转动，瞳孔里满是平静“將这里打扫一下，换一批新的进来。”
“是！”
维克托看著仅剩的一个监控屏幕，上面的画面是最后一架铁鸦在高空所拍摄的圣都的画面。
“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大人！”
这时，指挥室外衝进来一个侦察兵，他將手中的一个类似於终端的东西递给维克托。
“我们发现了一支苦修者小队。”
“苦修者小队”
维克托眉头一皱。
一个苦修者小队而已，就算苦修者这个名词在疑这批复製人的整体素养了。
“大人，情况比较特殊。”
“特殊”
维克托接过终端，点开了画面。
画面中，一个被標记为『低阶啃食者”的腐化者正在锈铁峡谷中狂奔。
它的身体残缺不全，左臂只剩下森森白骨，右腿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但就是这样一个本该被轻鬆净化的目標，却让五名全副武装的苦修者迟迟无法击杀。
在苦修者掷出的圣银长矛即將命中腐化者后心的瞬间，那具扭曲的身体突然以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摺叠，长矛擦著它的肋骨钉入地面。
更诡异的是，矛尖带出的腐化血肉在空中扭曲变形，竟然像有生命般缠上了最近的苦修者。
“它在学习。”
维克托的机械声带发出危险的电流杂音。
画面切换到十分钟前的记录。
那时腐化者的左臂还只是白骨，此刻却已经生长出类似昆虫甲壳的黑色外骨骼。
当一名苦修者挥剑斩来时，它竟然用新生的手臂格挡，金属碰撞的火中，圣银长剑被硬生生弹开。
数据显示，每次与苦修者交手后，腐化者体內的腐化浓度不降反升。
那些本该净化它的圣银武器，反而像催化剂般刺激著它的变异。
最新画面里，它的背部已经隆起数个蠕动的肉瘤，隱约可见类似人类五官的轮廓。
维克托突然调出全息地图。
代表腐化者的红点正以惊人的效率向著东南方移动，每处转折都精准避开兄弟会的哨站和地形障碍。
一条清晰的轨跡线直指—
“晶歌城。”
“它要去腐化者联盟的老巢它是怎么知道路的”
终端突然剧烈震动。最新传回的影像当中：腐化者站在悬崖边缘，身体已经膨胀到原先的三倍大。
当苦修者们结成净化阵型逼近时，它背部的肉瘤突然爆裂，喷射出粘稠的黑色液体。
这些液体最后竟化作一对翅膀，直接带著这腐化者飞下了悬崖。
不过苦修者没有丝毫的迟疑，朝著悬崖一跃而下，继续追杀著那名腐化者。
“有点意思。”
“將那腐化者给我带来，我倒是要研究研究，这玩意儿有什么特別之处。”
“是！”
侦察兵退出指挥室，维克托將目光再次放在了仅剩的监控画面上。
“教皇在哪”
“教皇，好像在寢宫.....：
“””
维克托看向屏幕旁的发声口“哪”
“额，教皇的寢宫所在防护被拉到了最高，所以我们猜测，教皇就在这这里。”
“你是说，教皇一夜之间肃清了所有的暗桩之后，跑去睡觉了是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