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没有再往下说,只是静静伫立在那里,眉宇间透着几分淡淡的疲惫。那一丝倦意并非源自身躯的劳顿,而是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倦怠,仿佛历经了某种旁人难以想象的沉重过往。
他缓缓抬头,望向虚空,语气平和而清透:“向之礼是否已踏上那条路,我不敢妄言。世间有些事,知与不知,其实并无分别。”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沉默。那语气虽平静,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分量。南宫婉脸上的冷色渐渐收敛,目光深处闪过一丝复杂,似是怀疑,又似是思索。穹老怪缓缓叹息,长须轻拂,低声喃喃:“修仙一途,果真是步步天险啊……”
王谢依旧静立不动,背影沉稳如山。他神情温和,眼底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孤寂。那种孤寂,并非凡人所能理解的寂寞,更像是因背负太多秘密而不得不保持的克制与冷静。
他不动声色,整个人仿佛被一层光影隔绝在尘世之外。话语间看似平淡,却自有一种无形的深邃流淌其中——让人越发看不清他心底藏着的真实。
几人相对无言,心中却各有盘算,思绪纷然。
南宫婉表面看似平静,心底却暗自冷哼,默默权衡:此人所言,是真还是假?若真有此法,那背后牵扯的因果,岂是区区筑基修士所能掌控的?
穹老怪则陷入沉思,脑中隐约浮现出古籍里的一段记载:传言上古之时,曾有修士破天裂界,以阵法化舟,借天地之隙闯入灵域,此后终不复返。此事真假,早已被后世视作妄谈。可若真如王谢所言……
董红拂的眸光最为复杂。她望着王谢,心中一半是疑虑,一半是震惊。那种从容气度,那种语气中不容置疑的镇定,让她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信服——哪怕只是片刻,也觉得他所言或许真有几分道理。
王谢这时淡淡一笑,那笑容极浅,却让人无端生出一丝寒意。似乎他所背负的一切,远非众人所能想象。
他神情间藏着一种隐秘的深沉,如同一池被风拂过的静水,波澜不兴,底下却藏着不知多深的暗流。那份平静,并非源于无所畏惧,而是早已勘破了世事因果。
“至于向之礼的去向,在下以为还是不知道为妙。毕竟一位化神修士的手段,即便是结丹修士,也难以想象。”这句平淡至极的叙述,像一柄缓缓落下的重锤,敲击在几人的心间。那一瞬,他们忽然意识到,这名看似普通的青年修士,或许早已走在了他们无法企及的路上。
也正因此,王谢的身影在此刻显得格外孤单。他站在众人之中,却仿佛立于一道无形的界限之外。那一抹沉静的气息,让他与整个天地都若有若无地隔离开来。
他眼神深邃,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弧度,似在浅笑,又似在轻叹。那笑意里带着些微怅惘,又藏着无尽的坚决与淡然,仿佛早已习惯了背负秘密独自前行。
他的话似真似幻,既让人心生疑虑,又不敢轻易否定。几人相互对视,皆觉这筑基修士身上笼罩的雾气愈发浓重。那雾气并非刻意遮掩,反倒像是天道自身设下的一层隔膜,既让他显得格外显眼,又透着深不可测的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