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冰原的暴风雪似乎永无止境,但在莫泽渊强行斩灭那缕蚀天能量后,那令人心悸的、源自裂缝深处的恐怖波动终于逐渐平复下来。
虽然裂缝依旧存在,幽蓝的寒光不时闪烁,但不再有新的空间裂痕产生,渗出的极寒气息也变得稀薄而混乱,失去了之前那种有组织的、侵蚀一切的恶意。
驻守长老带领着弟子们,趁着这难得的间隙,拼命加固着封印。各种闪烁着灵光的符箓、阵盘、珍稀矿材被投入裂缝周围,一层层光华亮起,如同给这道狰狞的伤疤贴上膏药。
莫泽渊悬立空中,玄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脸色比平时更苍白一分,方才那一下硬碰硬的反震,以及持续的高强度输出,即便对他而言也是不小的消耗。
但他周身的气息依旧稳定如山,冰冷的眸光扫过下方忙碌的众人,确保封印加固工作有序进行。
“仙尊,”驻守长老飞身上前,恭敬中带着后怕,“此次多亏您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这裂缝…”
“暂时无碍了。”莫泽渊打断他,声音冷冽,“蚀天在此地的触手已被斩断,短时间内难以恢复。但根源未除,需时刻警惕。”
他抬手,一枚深灰色的、蕴含着磅礴混沌之力的玉符飞向长老:“此符箓可感应裂缝异动。若有变,即刻捏碎,本尊自会知晓。”
长老连忙双手接过,如同捧着救命稻草:“谨遵仙尊法旨!”
莫泽渊不再多言,最后看了一眼那深邃的裂缝,身影一晃,已然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他必须尽快返回昆仑,那个突然出现的佛修,以及林风的状态,都让他无法放心。
昆仑宗,清心殿密室。
莫泽渊的化身依旧沉默地坐在角落,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
沈林风的光影则比之前更加凝实了几分,甚至能隐约看出窈窕的身形轮廓。她仍在不知疲倦地练习着神识的操控,那团婴儿拳头大小的光球已经变得稳定许多,可以随着她的意念缓缓浮动。
“…好像…又进步了一点…”她传递出细微的欣喜意念,这种掌控自身力量的感觉让她着迷,有效地冲淡了那认知暗影的低语。
然而,那被强行压制的暗影并未消失。
就在她全心沉浸在练习中时,一丝极其隐晦的、扭曲的意念,如同渗入地底的毒水,悄然改变了方式,再次于她意识最深处响起:
“…看啊…你在这里很安逸…他却在外奔波劳碌…都是为了你…”
“…若不是你如此脆弱,需要他时刻守护,他又何必如此辛苦?甚至受伤…”
“…你欠他的…永远都还不清…”
“…唯有绝对的顺从…完全的依赖…将他奉若神明…满足他的一切意愿…或许才能偿还万一…”
“…这才是你存在的意义…不是吗…?”
这低语不再直接否定她,而是巧妙地将她的努力与莫泽渊的付出对立起来,将“依赖”与“回报”“赎罪”捆绑在一起,编织成一张更精致、更难以挣脱的网。
沈林风的光影猛地一滞,刚刚稳定下来的光球一阵晃动,险些溃散。
“…他…受伤了?”她的意念瞬间被担忧和一丝…莫名的负罪感攫住。她下意识地“看”向角落的化身,那化身冰冷沉寂,没有任何回应。
认知暗影的低语趁虚而入,变得更加“语重心长”:
“…看,他连受伤都不愿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更是因为你太脆弱,无法分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