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巢分支被歼灭后的第十七天,洪荒要塞深处的那座法则熔炉,第一次全功率启动。
熔炉的基座是用不朽尸金混合星辰内核铸造的,炉壁上镶嵌着三百六十枚从战场各处搜集来的法则结晶碎片。炉膛内部,自然精灵之树的根须交织成网,网上托举着一团直径超过十丈的、不断变幻色泽的光球。
光球内部,是洪荒近期吞噬的所有异种法则的混合体——终末帝国的腐朽与侵蚀、混沌虫巢的进化与适应、骸骨王庭的死亡与凋零、还有自然精灵残存的生命与净化。这些法则属性各异,甚至彼此冲突,此刻被强行拘束在一起,像一锅煮沸的、颜色诡谲的浓汤。
殷星站在熔炉正前方,身后依次站着老子、女娲、平心、通天。帝俊和太一在熔炉两侧操控能量节点,维持炉内的高压环境。
“开始吧。”殷星说。
他抬起双手,掌心向上。左手浮现开天印记的金光,右手流转核心大道的紫金道韵。两道光芒射出,注入炉膛中央的光球。
光球猛地向内收缩,然后剧烈膨胀。炉壁上的法则结晶同时亮起,射出三百六十道颜色各异的光束,光束聚焦在光球表面,开始强行剥离、分解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异种法则。
这个过程持续了三天。
三天里,熔炉内部的能量波动让整个要塞都在微微震颤。修为低于太乙金仙的修士被要求远离熔炉核心区域,即使如此,仍有数十人在外围护法时被逸散的法则碎片波及,受了轻伤。
第三天傍晚,熔炉内部传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那团混乱的光球,终于被分解成七条相对纯净的法则流。代表生命的翠绿色、代表死亡的灰黑色、代表进化的暗红色、代表终末的漆黑色、代表净化的乳白色、代表腐朽的褐黄色,还有一道稀薄的、代表混沌的无色流。
七条法则流在炉膛内缓缓盘旋,彼此间仍存在本能的排斥,不时碰撞出细碎的电弧。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老子沉声道,“要将它们融入洪荒本源,必须找到一条‘总纲’,一个能够统御所有异种法则的‘核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殷星身上。
殷星闭上眼。
他的意识沉入自身道基深处,那里悬浮着一枚由紫金道韵凝结的、不断旋转的道果。道果表面流转着“存续”、“定义”、“秩序”等核心概念。这就是他的大道总纲——以存续为基,以定义为刃,以秩序为网,网罗万法,统御诸道。
他伸出手指,对着熔炉虚点。
道果投影从指尖飞出,落入炉膛,悬浮在七条法则流上方。投影旋转,洒下紫金色的光雨,光雨渗入每一条法则流,开始强行“定义”它们的存在属性。
死亡不再是纯粹的终结,而是“轮回的一部分”。
进化不再是盲目的突变,而是“有序的演变”。
终末不再是绝对的湮灭,而是“阶段性的更迭”。
每一种异种法则,都被重新打上属于殷星、属于洪荒的烙印。就像将野马套上缰绳,将洪水引入河床。
这个过程需要绝对的掌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