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看着萧文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当年萧将军的冤案,老夫也有耳闻。他一生忠烈,绝不可能通敌叛国!只是当时老夫远在北疆,鞭长莫及,又苦无证据……”老国公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如今看来,萧将军的死,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说完,耿精忠站起身,对着萧文虎,郑重的深深一揖。
“以后,镇国公府,上下三千府兵,任你调遣!”
“只求,能为萧将军,为那些枉死的边军兄弟,讨回一个公道!”
镇国公府的马车,把萧文虎送回了京兆府的后门。
夜已经很深了。
萧文虎踏着月光,走进自己的院子。
郭阳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庆幸和担忧。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
“爹和大哥呢?”萧文虎问。
“老爷和大小爷都安置好了,今天这阵仗……可把大小爷吓得不轻,老爷倒是喝了不少酒,已经睡下了。”郭阳快速汇报。
“嗯。”
萧文虎点点头,推门走进房间。
他刚脱下沾了酒气和杀气的官袍,换上一身干净的常服。
郭阳又一次敲响了房门。
这次,他的声音压的更低,带着一丝紧张。
“少爷。”
“又怎么了?”
“后门……宫里来人了。”郭阳的声音里透着不安,“一辆不起眼的黑漆马车,只有一个老太监,说是奉陛下口谕,秘密传召您即刻入宫面圣。”
深夜传召。
还是秘密的。
萧文虎的动作顿住了。
他知道,皇帝还有话要对他说。
而且是不能让第三个人听到的话。
“知道了。”
萧文虎没有犹豫,重新穿戴整齐,连口水都没喝,便跟着郭阳,快步走向后门。
后门外,一辆没有任何徽记的黑色马车,静静停在阴影里。
车旁站着一个面容陌生的老太监,见到萧文虎出来,立刻躬身行礼,动作谦卑。
“萧大人,请吧。陛下还在等着您。”
萧文虎点了点头,弯腰钻进了马车。
马车没有走朱雀大街,而是绕着小路,一路疾驰,最终从皇城最偏僻的神武门,悄无声息的驶入了宫城。
一路畅通无阻。
所有的禁军卫兵,见到这辆马车,都像是没看见一样,连盘问一句都没有。
最终,马车停在了御书房外。
这里,是整个皇宫的权力中枢。
此刻,却安静的有些过分。
往日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禁军,全都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提着灯笼的老太监,垂手侍立在廊下,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引路的老太监把萧文虎带到御书房门口,便停下了脚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大人,陛下就在里面,您自己进去便可。”
萧文虎推开厚重的殿门,走了进去。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
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人。
景帝。
他已经脱下了那身威严的九龙金袍,只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头发也只是简单用一根玉簪束起。
没有了龙袍和冠冕,他看上去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更像一个被家事和国事压的喘不过气的疲惫老人。
他没有坐在龙案后,而是站在一幅巨大的大乾疆域图前,背对着门口,身形显得有些萧索。
听到脚步声,景帝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