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着笏板,声音里满是委屈:“陛下!臣有本要奏!”
“臣要弹劾京兆府尹萧文虎,罔顾国法,滥用私刑!”
来了。
萧文虎眼皮都没抬一下。
张承接着说:“陛下,漕运谋逆大案的人证马彪,昨夜在刑部天牢死了!根据调查,这人被送进刑部前,就在京兆府受过重刑,已经神志不清,浑身是伤!”
“萧文虎为了快点结案,用酷刑逼供,手段太狠了,导致人证死亡,线索全部中断!”张承越说越激动,“这不光是丢了官府的脸,更是践踏国法!我请求陛下严惩萧文虎!”
说完,他一个头重重磕在地上。
紧接着,太子少傅李岩松也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这老头是太子的心腹,在朝中学生很多。
李岩松也跪下了,对着景帝拱手:“陛下啊!张御史说的句句是实情!我大乾向来以仁孝治国,什么时候出过这种用酷刑的官?”
“京兆府就在天子脚下,萧文虎这么干,传出去让老百姓怎么想?”
“我请求陛下,撤了萧文虎的职,把案子交给大理寺和都察院重审,必须查个清楚!”
他话音一落,又有七八个官员跟着跪下,一起喊:“臣等附议!”
这阵仗,是要把萧文虎往死里整。
太子陆显站在龙椅旁边,嘴角微微翘了一下。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把水搅浑,让萧文虎背锅。
人死了就死了,但酷吏这个罪名,能毁掉萧文虎之前的所有功劳。
龙椅上,景帝看不清表情,只是淡淡的问:“萧文虎,他们都在弹劾你,你有什么想说的?”
萧文虎这才动了。
他慢慢走到大殿中间,在那群跪着的官员面前站住。
他没急着说话,只是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份卷宗。
那是一份交接文书。
“回陛下,”萧文虎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臣,无话可说。”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愣了。
太子那边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以为他认罪了。
可萧文虎的下一句话,让他们脸上的笑都僵住了。
“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刑部尚书王大人。”
萧文虎转过头,目光冷冷的盯着队列里发抖的王承恩。
被他点到名,王承恩浑身猛的一颤,差点瘫在地上。
萧文虎举起手里的文书,对着龙椅,也对着所有官员。
“这是京兆府和刑部交接人犯的文书,上面有刑部官员的画押,还有王尚书你的大印。”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全是质问的口气。
“文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昨天申时,京兆府移交人犯马彪一名,人身体好好的,脑子也清楚,问什么都能回答!”
“人,是活蹦乱跳交给刑部的。”
萧文虎往前走了一步,王承恩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
“从申时到亥时人死,才过去两个多时辰!”
“我想问问王尚书,”萧文虎的声音很冷,“你刑部守卫最严的天牢,是纸糊的吗?”
这句话一出,大殿里所有人都懵了。
王承恩的脸一下子白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
人是在你刑部死的!
你刑部才是第一责任人!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全从萧文虎身上,转到了王承恩身上。
那些目光看得王承恩浑身难受。
萧文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追问。
他的声音越来越尖锐,每个字都让太子党的人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