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被放在潮湿的草席上,正是张茂。他的脖颈上有一道极深的紫色勒痕,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恐与不甘。
旁边一名狱卒战战兢兢地回话:“大人,我们发现的时候,人……人已经挂在房梁上,身体都僵了。”
萧文虎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
他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环视着这间狭小的牢房。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地面上的尘土很厚,但在草席不远处,有几道不甚明显的拖拽痕迹。
不是挣扎,是拖拽。
萧文虎缓缓蹲下身,仔细端详着张茂的尸体。
他抬起张茂的下巴,看向那道致命的勒痕。
痕迹很深,呈一道完整、清晰的水平线,环绕脖颈。
一个上吊自尽的人,勒痕应是向上倾斜,在耳后形成一个不闭合的提空。而这种水平的闭环索沟,只有一种可能。
他是被人从背后用绳索勒死的!
萧文虎的目光继续下移,落在了张茂的双手上。那双手无力地摊开,指甲缝里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皮屑血丝,完全没有死前抓挠绳索的挣扎迹象。
他的视线,最终停在了张茂右手的手背上,虎口的位置。
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如同墨点大小的黑痣。
萧文虎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记得很清楚,之前提审张茂时,他的手上,绝没有这颗黑痣!
他转头看向彩蝶。
彩蝶心领神会,立刻从随身的机括中取出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递了过去。
萧文虎接过银针,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刺入了那颗“黑痣”之中。
片刻之后,他将银针缓缓抽出。
原本亮白如雪的银针针尖,此刻,已然变得漆黑如墨!
剧毒!
王承恩看到那变黑的银针,吓得魂飞魄散,几乎瘫倒在地。
萧文虎缓缓站起身,身上的杀气再也无法抑制,整个牢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他转过身,看着面无人色的王承恩,一字一顿地说道。
“把他,带回夜巡司。”
王承恩下意识地反驳:“萧大人,这……这不合规矩!人犯死在刑部大牢,尸首理应由我刑部处置……”
萧文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现在。”
“我的话,就是规矩。”
萧文虎的话语不带半分温度,在阴森的牢房里回荡,砸在王承恩的心头,让他整个人都矮了三分。
“萧大人,这……这尸体是重要物证,按照规矩……”
王承恩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可萧文虎已经完全无视了他,径直走向那具躺在草席上的尸体。
这种彻底的漠视,比任何呵斥都更具压迫感。
在萧文虎面前,他这个刑部尚书,仿佛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摆设。
萧文虎蹲下身,没有被那道致命的勒痕和针孔吸引,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张茂的双手上。
左手无力地摊开,而右手,却死死地攥成一个拳头,指骨因为用力而显得异常凸出,与身体其他部位的松弛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这是怎么回事?”萧文虎头也不回地问。
旁边的狱卒一个哆嗦,赶紧回话:“回大人,我们……我们发现的时候就是这样,这只手……跟铁钳子似的,怎么也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