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事”
萧文虎的眼神很冷,直直的刺入王维安的眼底。
“现在,是你的军魂重要,还是边境上,即将拿命去填的数万将士的命,重要?”
王维安的脸皮微微抽搐,他盯着萧文虎那张年轻的脸,喉咙里堵得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那些兵部官员,此刻也都脸色发青,显然是被萧文虎那句“将士的命重要还是军魂重要”给问住了。
“萧大人,你这是强词夺理。”王维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豁出去的决绝,“祖宗法度不可废,军队乃国之重器,没有让一群市井之徒去玷污的道理。今日之事,我等必将联名上奏,请陛下圣裁!”
萧文虎听着这些话,嘴角掀起一抹弧度,甚至懒得反驳。他只是对着身后的萧震摆了摆手,淡淡的道:“既然王大人想写,那就让他们写,笔墨纸砚管够。”
不到半个时辰,十几份措辞严厉的奏折便从兵部衙门递了出去。王维安看着那远去的快马,心里踏实了些。在他看来,即便是景帝再宠信萧文虎,也不可能在动摇军本这种大事上由着他胡闹。
然而,这些奏折进入内阁后,就像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此时的兵部正厅,气氛压抑的让人想逃。王维安等人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宫里的回音,却等来了一阵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每响一下,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看来,这兵部衙门的门槛,是越来越难进了。”
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回头望去,只见耿精忠披着一件深色的披风,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厅堂,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官员们,瞬间安静下来,再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定国公,当朝代丞相。
这个身份,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腿软。
王维安赶忙迎了上去,脸上的傲气瞬间变成了谄媚,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相爷,您来得正好。萧大人他……他竟然要带地痞流氓进军营,这简直是自毁长城啊!我等的奏折已经递上去了,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耿精忠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这个几乎要贴到自己身上的兵部主事。他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平静的问了一句:“奏折?你是说那些被老夫烧了引火的废纸?”
王维安的表情凝固了,他张着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相爷,您……您这是何意?”
“何意?”耿精忠冷哼一声,一股沙场老将的杀伐之气透体而出,压得王维安连连后退,“老夫带兵打仗的时候,你还是个小毛孩。现在南疆的刀都快架到咱们脖子上了,你在这儿跟老夫谈军魂?谈脸面?”
他走到萧文虎身边,转过身,面对着满屋子的官员,声音响彻云霄:“萧文虎的所有提议,老夫都准了。不仅准了,老夫还要在这里给你们立个字据。从今日起,兵部、三大营的所有军备调度,萧文虎全权负责。若是出了乱子,若是南疆防线崩了,老夫这颗项上人头,赔给大乾!”
“相爷不可啊!”几个老臣吓得纷纷跪地。
“有什么不可?”耿精忠一拍桌案,震得茶杯叮当乱响,“老夫以定国公的名号担保,以代丞相的身份押阵。谁要是再敢在背后捅娄子、写奏折,老夫不介意在去南疆之前,先帮陛下清理一下这朝堂上的烂肉。”
这番话,说的决绝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