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15日，周五。瑞士，尼翁。
欧足联总部的玻璃幕墙映照着日内瓦湖的波光，远处的阿尔卑斯山顶覆盖着皑皑白雪。这里是欧洲足球的权力中心，也是无数豪门命运的转折点。
正午时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昂贵的味道——那是混合了高级定制西装的羊毛味、顶级古龙水味，以及那种只有在权力顶峰才会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欲望气息。
欧足联总部的礼堂内，灯光璀璨，名流云集。
2018-2019赛季欧洲冠军联赛1/4决赛及半决赛的抽签仪式，即将在这里举行。
这是本赛季欧冠最重要的时刻之一。因为从今天开始，不再有回避原则，不再有种子队保护。剩下的八支球队，将在这个巨大的斗兽场里，进行无差别的厮杀。
这八支球队分别是：
英超的曼城、利物浦、曼联、托特纳姆热刺。
西甲的巴塞罗那。
意甲的尤文图斯、AC米兰。
荷甲的黑马阿贾克斯。
林志华穿着一套深蓝色的阿玛尼定制西装，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神态自若地坐在第一排的VIP席位上。他的身边，是巴塞罗那的主席巴托梅乌，右边则是尤文图斯的主席安德烈·阿涅利。
“林，听说你们最近日子不太好过？”阿涅利侧过身，虽然脸上挂着礼貌的贵族式微笑，但眼神里却透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精明，“如果资金周转有困难，尤文图斯随时愿意伸出援手。比如……我也挺喜欢那个挪威大个子的。”
林志华轻轻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红宝石戒指，那是米兰主席的信物。
“安德烈，你该关心的不是我的资金链。”林志华淡淡一笑，声音不高，却刚好能让周围的几位大佬听到，“你应该关心的是，如果你在八强碰到了阿贾克斯，你的C罗能不能跑得过那群像疯狗一样的荷兰小孩。”
阿涅利的笑容僵了一下。他轻哼一声：“经验会教训年轻人的。就像米兰如果碰到我们，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意甲的规矩。”
“规矩？”林志华挑了挑眉，“在米兰之心，我就是规矩。”
两人的对话充满了火药味，也代表了此刻整个欧洲足坛的缩影——每个人都想吃掉对手，每个人都在算计。
台上，主持人佩德罗·平托正在用标准的英语介绍着今天的抽签嘉宾。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欢迎2010年欧洲冠军联赛冠军门将、本次决赛举办地马德里的宣传大使——儒利奥·塞萨尔！”
掌声雷动。
这位前国际米兰的传奇门将走上舞台。他穿着笔挺的西装，但那双大手依然让人联想到他在门线前的神勇。
林志华看着塞萨尔，眼神微微波动。作为一个米兰主席，看着一个国米名宿来决定自己的命运，这种感觉确实有点微妙。
“儒利奥，你觉得今年的冠军会是谁？”主持人问道。
塞萨尔笑了笑，很圆滑地说道：“这里有八支伟大的球队。英超很强势，梅西在巴萨，C罗在尤文……但这正是欧冠的魅力，一切皆有可能。”
“好了，让我们开始吧。”欧足联副秘书长马尔凯蒂走上台，宣布抽签正式开始。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数亿观众通过电视直播屏住了呼吸。林志华也坐直了身体，虽然他表面平静，但放在膝盖上的手却下意识地握紧了。
这是“完全开放”的抽签。
塞萨尔的手伸进了那个巨大的玻璃缸，那里装着八个一模一样的蓝色小球。每一个球里，都锁着一只豪门的命运。
“哗啦……哗啦……”
小球在缸里碰撞的声音，清脆得像是在敲击每个人的心脏。
塞萨尔拿出了第一个球。
拧开。展开纸条。
“阿贾克斯。”
台下一阵骚动。这支淘汰了皇马的青年近卫军，现在是所有人既想避开又想碰到的“大礼包”（或者是一颗包着糖衣的炸弹）。
“他们的对手是……”
塞萨尔拿出了第二个球。
阿涅利的呼吸急促了一下。
“尤文图斯。”
“Yes！”阿涅利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握了一下拳头。在他看来，打阿贾克斯绝对是上上签。比起打曼城或者巴萨，这简直是上帝的眷顾。林志华瞥了他一眼，心里冷笑：祝你好运，老家伙，希望德里赫特不会把你撞散架。
第一组对决出炉：阿贾克斯vs尤文图斯。
抽签继续。
第三个球。
“利物浦。”
克洛普的红军，拥有恐怖的三叉戟。
第四个球。
“巴塞罗那。”
哇哦！提前上演的火星撞地球！利物浦打巴萨！
全场哗然。巴托梅乌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剩下四个队：曼城、热刺、AC米兰……还有曼联。
塞萨尔搅动着剩下的四个球。
第五个球。
“托特纳姆热刺。”
现在只剩下三个球了：曼城、曼联、米兰。
热刺会抽到谁？
第六个球。
“曼彻斯特联队。”
英超内战！波切蒂诺对决索尔斯克亚。
那么……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最后两个球上。
哪怕不用抽，结果也已经注定了。
但程序还是要走的。
而且，谁先被抽出来，谁就先打主场。对于这种级别的较量，先主后客还是先客后主，差别巨大。
塞萨尔拿出了第七个球。
打开。
那个蓝色的队徽出现在大屏幕上。
“曼彻斯特城。”
林志华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就意味着，曼城先主场，米兰先客场。
最后一张纸条展开。
“AC米兰。”
“哗——”
尽管早有预料，但当这两个名字并排出现在大屏幕上时，现场还是爆发出一阵低呼。
意甲新霸主vs英超新霸主。
林志华vs瓜迪奥拉。
最强之盾与最利之矛。
镜头立刻切给了林志华，然后切给了没来现场但正在曼彻斯特观看直播的曼城总监贝吉里斯坦。
林志华面带微笑，甚至还对着镜头整理了一下领带。
但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这是两种足球哲学的碰撞。
与此同时。
英国，曼彻斯特。
曼城城市足球学院。
佩普·瓜迪奥拉正坐在他那间充满战术图表的办公室里，死死地盯着墙上的大屏幕。
当“AC米兰”的名字最终确定的那一刻，这位世界名帅痛苦地抱住了头，那双总是充满睿智和焦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最坏的结果。”瓜迪奥拉用加泰罗尼亚语嘟囔着，手指在光溜溜的脑门上甚至抓出了红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曼城的队长文森特·孔帕尼，以及中场核心大卫·席尔瓦。
“佩普。”孔帕尼的表情也很严肃，他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抽签结果，“更衣室里已经在讨论了。这签……有点不好打。”
瓜迪奥拉抬起头，看着这两位核心。
“你们怎么看？”
“哈兰德。”孔帕尼直截了当地说出了那个名字，“如果是在两年前，我还在巅峰的时候，我不怕任何前锋。但现在……说实话，佩普，如果在开放空间里让他冲起来，斯通斯和拉波尔特挡不住他。甚至连沃克都未必能扛得住他的冲击力。”
老队长孔帕尼非常诚实。他看过了哈兰德在小组赛和对战马竞时的集锦。那种不讲理的身体素质，简直就是所有技术型后卫的噩梦。
“而且还有那个莱奥。”大卫·席尔瓦补充道，“我看过他的比赛。他的节奏很怪。他不像萨内那样一直冲，他会停顿，会观察。这种球员最难防。”
“大卫，你觉得米兰的中场呢？”瓜迪奥拉问道。
“莫德里奇依然是大师级的。”大卫·席尔瓦评价道，“虽然他老了，但在摆脱逼抢这方面，他是世界第一。如果我们用高位压迫，必须切断他和坎特的联系。如果不切断，莫德里奇一脚出球，就能打穿我们的第一道防线。”
瓜迪奥拉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就是为什么他喜欢大卫·席尔瓦，这不仅是一个顶级中场，更是一个有着教练思维的球员。
“但是，”大卫·席尔瓦话锋一转，“他们也有弱点。他们的板凳深度不如我们。特别是左后卫特奥·埃尔南德斯，他太爱进攻了。如果我们能打他身后的空档……”
“这就是我想说的。”瓜迪奥拉站起身，走到电子战术板前，“米克尔，把那个模拟视频放出来。”
屏幕上出现了一段3D模拟动画。
“我们不仅要打身后。”瓜迪奥拉指着屏幕，“我准备了一个‘陷阱’。”
“在主场，我们会故意把球权让出一部分给米兰。引诱他们的阵型压出来。特别是引诱特奥压过半场。”
“然后——”瓜迪奥拉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弧线，“斯特林，你要像一把刀一样，插进特奥留下的那个真空地带。凯文，你负责输送炮弹。我要你在0.5秒内把球传到那个位置。”
“可是佩普，”孔帕尼有些担忧，“如果米兰不压出来呢？如果林志华摆大巴呢？你知道意大利球队最擅长这个。”
“他不会的。”瓜迪奥拉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那个中国人……他骨子里比我还狂。他刚拿了意甲冠军，刚逆转了马竞。他现在的自信心在天上。他绝不会在全世界面前缩在禁区里当乌龟。他想赢我，而且是想堂堂正正地赢我。”
“这就是他的弱点。傲慢。”
瓜迪奥拉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从明天开始，训练场封闭。我们要演练这套‘诱敌深入’的战术。告诉斯通斯，哪怕是被哈兰德撞碎了肋骨，也要给我顶住那第一下冲击。只要顶住那一下，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
同一时间。
伦敦，天空体育演播室。
虽然抽签仪式已经结束，但关于这场“英意巅峰对决”的讨论才刚刚开始。
加里·内维尔和杰米·卡拉格这两位老冤家正在激辩。而今天特邀的嘉宾，是刚从曼联下课不久、目前赋闲在家的“狂人”穆里尼奥。
“我不看好米兰。”内维尔依然坚持他的英超中心论，“曼城的体系太成熟了。瓜迪奥拉打造的是一台机器。米兰虽然有哈兰德这种爆点，但在伊蒂哈德球场，在曼城的控球面前，哈兰德可能全场触球不超过10次。”
“得了吧加里。”卡拉格反驳道，“你看了米兰打马竞吗？范迪克那种表现？米兰现在的硬度是曼城没有的。曼城在欧冠总是掉链子，因为他们太‘软’了。一旦遇到不讲理的对手，他们就会慌。”
“何塞，你怎么看？”主持人把话筒递给穆里尼奥。
穆里尼奥靠在椅背上，那是他标志性的傲慢坐姿。
“我看好林。”穆里尼奥语出惊人。
“为什么？”内维尔不解，“你不是一直说瓜迪奥拉是战术大师吗？”
“佩普是大师，没错。”穆里尼奥撇了撇嘴，“但他想得太多了。在欧冠这种淘汰赛里，有时候简单才是致命的。”
“林志华是个实用主义者。虽然他嘴上喊着攻势足球，但我研究过他的米兰。”穆里尼奥的眼神变得锐利，“他的球队有着意大利式的纪律性，又有着北欧式的暴力美学。哈兰德加莱奥，这不就是当年的‘德罗巴+罗本’吗？”
“而且，别忘了。”穆里尼奥神秘一笑，“米兰还有一张牌没打。”
“你是说内马尔？”内维尔笑了，“他赛季报销了。全世界都知道。”
“是吗？”穆里尼奥挑了挑眉，“永远不要相信林志华放出的烟雾弹。那个中国人……他在商场上可是被称为‘魔术师’的。如果我是佩普，我会派人去盯着米兰内洛的垃圾桶，看看里面有没有内马尔用过的运动绷带。”
穆里尼奥的这番话，瞬间引爆了社交媒体。
#MourhoPredi迅速登上了推特热搜。
不得不说，狂人虽然不在江湖，但他的直觉依然敏锐得可怕。
……
米兰的夜晚。
林志华并不知道穆里尼奥的神预言。他此刻正专注于另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回到米兰内洛后，他在战情室里见到了刚刚从苏黎世赶回来的财务总监。
“老板，Z上钩了。”财务总监把一份加密的资金流向报告投到了大屏幕上。
“过去48小时，科维努斯控制的几个离岸基金，疯狂抛售了他们在东南亚的橡胶期货和南美的铜矿股份。回笼资金高达3亿欧元。”
“而且，这笔钱并没有进入任何投资项目，而是全部趴在了卢森堡的一个临时信托账户上。”
“那个账户的备注代号是——‘Nordic’。”
林志华看着那个数字，冷笑一声。
“为了买哈兰德，他甚至是把老本都拿出来了。”
“是的。”财务总监点头，“这么大规模的急抛，让他损失了至少15%的潜在收益。但他显然不在乎。他太想把哈兰德带到布雷西亚，或者送去曼城了。只要能拆散米兰的阵容，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啊。”林志华感叹道，“仇恨会让一个精明的犹太商人变成失去理智的赌徒。”
“老板，那我们什么时候‘收网’？”
“不急。”林志华摆摆手，“让他把钱在那里放着。每多放一天，他的其他业务就会多失血一天。我们要等到欧冠比赛前夕，等到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
“再给他致命一击。”
“对了，拉伊奥拉那边呢？”
“那个胖子很卖力。”财务总监笑道，“他现在每天给曼城打三个电话，给巴黎打两个。甚至还故意把通话记录‘泄露’给记者。现在全欧洲都确信，米兰会在夏天大清洗。”
“很好。”林志华站起身，看着屏幕上科维努斯那张被放大的照片，“既然你想买，那我就让你买个够。只不过，你买到的可能只是一个影子。”
……
第二天清晨。米兰内洛。
虽然外界风雨飘摇，但训练基地内部依然井井有条。
林志华特意安排了一场特殊的“战术课”。
地点不在会议室，而是在草皮上。
他让人在训练场的一侧，划出了一个长宽只有30米的狭小区域。
“今天我们不练全场对抗。”林志华对着所有球员说道，“只练这个。”
“这是什么？”特奥好奇地问。
“这是伊蒂哈德球场的‘核心地带’。”林志华解释道，“曼城的防守体系，会在瞬间把空间压缩到极致。在这个区域里，你们每个人身边都会有两到三名防守球员。”
“所以，我要你们在这个笼子里，进行5对5的厮杀。”
“规则是：持球时间不能超过2秒。一旦超过，就算丢球。”
“2秒？”莱奥瞪大了眼睛，“这也太短了吧？我想做个踩单车都不够。”
“在曼城面前，哪怕多带0.1秒，费尔南迪尼奥就会把球断走。”林志华严厉地说道，“我要你们学会像机器一样快速运转。接球、观察、出球。不要思考，要靠本能。”
训练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