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将随意的手中碎裂的试管丢下，又缓缓抬头，望向眼前神色淡然的青年。
那张向来冷静自持、仿佛能计算一切的英俊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情绪波动。
志村团藏....
那是他亲自挑选、悉心教导的弟子之一。
尽管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弟子心术不正，行事偏激阴狠，并非一位合格的木叶领导者。
但是....人非草木。
那是他亲手培养起来的学生，是曾恭敬地称呼他为“老师”的人。
无数过往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为什么？”千手扉间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自认已经比较了解这个心思缜密、行事果决的少年，虽手段时常游走于边缘，但目的性极强，并非滥杀之人。
他完全没想到，对方会亲口承认杀死了自己的弟子，而且还是以如此淡然的口吻。
他第一次，对面前的波风夜感到了一丝陌生。
波风夜擦干手上的水渍，迎上那双锐利的红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平静地说道：
“二代大人若想知道缘由，不妨亲自去问问您另一位弟子，当今的三代火影。我说得再多，难免有片面之词，显得苍白。”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您可以现在就去，我就在这里静候。若您了解真相后，认为与我继续相处是助纣为虐，
或者不愿再看到我这‘弑杀您弟子’之人，我可以立刻解除秽土转生，让您的灵魂重归净土，获得安宁。”
这番话说的平静，却带着极大的自信，仿佛毫不在意千手扉间前去了解“真相”。
千手扉间死死地盯着波风夜，试图从对方眼眸中看出些许破绽或隐藏的情绪。
但他只看到一片坦然的平静，对方也没有再说一句。
沉默，在溶洞实验室内弥漫，只余下那水龙头滴落的声响。
下一刻，千手扉间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在冰冷的实验台面上轻轻一按，一个隐秘的飞雷神术式瞬间烙印其上。
随即，他身影一个模糊，如同被橡皮擦去的笔迹，瞬间消失在原地，没有留下任何话语。
他自然是去了火影办公室。那里，在他生前，就曾留下过不止一个隐秘的飞雷神坐标。
.....
火影办公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猿飞日斩颓然地坐在宽大的火影椅上，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面前宽大的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不是待批文件，而是一份份触目惊心的证据。
全是暗部全力开动后，以最快速度从那些被封锁的根部基地与其实验室中搜剿出来的。
实验记录、人员名单、物资调配、甚至那些被标记为“耗材”的名单，其中不乏一些他隐约有些印象的木叶居民，包括那个刚刚被波风夜提及的，儿子战死沙场的山田健次郎。
铁证如山。
每一页纸，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良心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这些无不证明了波风夜在众人面前的指控，句句属实！甚至，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