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水镜,指尖轻轻抚过那片曾经不堪回首、如今平滑如昔的肌肤,心底并非毫无波澜。
说不激动是假的,哪个女子不爱惜容颜?
只是百年来已成习惯,那副银白面具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提供着一层无形的保护。
她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将面具重新覆上,冰冷的触感贴上脸颊,竟带来一丝奇异的安心。
这段时日,她深居简出,潜心修炼,身形在灵力的滋养与刻苦的磨砺下,愈发窈窕挺拔,气质出尘,本就冷淡的脸越发清冷。
沈玉瑄有时候都会恍惚,时间过得真快,看着徒儿越来越好,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直至一年一度的昆仑内门大比开启。
演武场上人声鼎沸。
季筱竹一袭青衣,面具遮面,身姿绰约地立于人群中,立刻引来了不少探究的目光。有人窃窃私语,赞叹那惊鸿一瞥的背影与独特气质。
然而,总有不开眼的人。
“啧,装什么神秘,不就是那个昆仑出了名的丑八怪季问寻吗?”
一个尖酸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哈哈哈,听说脸烂得没法看,才整天戴着个面具!”
“真是可惜了这身段……”
哄笑声顿时响起,充满了恶意与嘲弄。
高台之上,正坐在莫听寒身旁、百无聊赖把玩着酒杯的沈玉暄,脸色瞬间沉下,周身气压骤低,猛地就要站起身。
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徒儿,岂容这些杂碎羞辱?!
一只微凉的手却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莫听寒对他摇了摇头,传音道:“你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况且,你看她需要吗?”
沈玉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季筱竹轻轻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剑柄,她以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一对方一眼,发出一声极淡的轻笑。
一言不发,讽刺意味十足。
对方顿时涨红了脸,“季问寻!你什么眼神?!”
季筱竹重复以上步骤然后模棱两可道:“你果然如他们所说如此。”
那弟子傻眼了,“说什么了?”
季筱竹不言,他左顾右盼,众人皆是疑惑的神色,他恶狠狠的瞪着季筱竹,“有本事你说出来啊,吞吞吐吐,藏了什么鬼心思,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季筱竹笑眯眯的,缓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