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钟声刚在凌霄宝殿外散去,御花园就迎来了难得的宁静。四月的御花园正值“百花盛放期”,成片的牡丹开得热烈奔放——粉色的“瑶池春”花瓣层叠,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红色的“火焰盏”像燃烧的火球,花瓣上还沾着晨露;白色的“玉玲珑”则透着清雅,花蕊里藏着细小的金色花粉。微风拂过,花香混着泥土的清新,飘向花园深处的“观星亭”,亭下铺着一张明黄色的云锦躺椅,正是玉帝今日的“休闲专座”。
玉帝穿着一身常服龙袍,不同于朝服的威严,这件龙袍用“云锦织金”制成,明黄色的底色上,用金线绣着九条形态各异的龙——胸前的“团龙”眼神温和,袖口的“行龙”姿态灵动,下摆的“游龙”则像是在云海中穿梭,每一片龙鳞都用细小的珍珠点缀,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光泽。他难得有半天空闲,刚处理完天庭的紧急公文,就带着两名仙娥来御花园晒太阳。此刻,他躺在躺椅上,头枕着云锦软垫,龙袍下摆随意散开,遮住了半只脚(脚上穿着绣着祥云的软底靴),温暖的阳光透过牡丹花丛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没一会儿就让他昏昏欲睡,嘴角甚至还微微勾起,像是梦到了开心的事,偶尔发出一两声轻鼾。
两名仙娥站在躺椅旁,手里捧着装满仙果的玉盘,大气不敢出——玉帝平时日理万机,很少有这样放松的时刻,她们生怕打扰到陛下休息,连呼吸都放得极轻。其中一名仙娥偷偷打量着陛下的龙袍,小声对同伴说:“陛下这件龙袍,是去年王母娘娘特意让人织的,用了九十九匹云锦,八百根金线,听说光是绣龙就用了三个月,真是太好看了。”另一名仙娥也小声点头:“是啊,上次蟠桃宴,陛下穿这件龙袍,连如来佛祖都夸过呢!”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花园小径传来,伴随着“哒哒”的爪子落地声——是哮天犬戴着“狂啃督查”金色徽章,叼着监督手册,正在进行下午的巡逻。它今天的巡逻路线刚好涵盖御花园,原本只是想绕一圈检查有没有仙童偷摘仙花,可当它的目光落在观星亭下的玉帝身上时,金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尾巴也下意识地停住了晃动。
在它的认知里,眼前的场景完全符合“最高级别的摸鱼”——明黄色的“贵重衣服”(比天兵的铠甲、文书仙的官服都华丽),躺着不动,还发出“奇怪的声音”(轻鼾),和监督手册第22页的“高级官员摸鱼”红色叉号插图,几乎一模一样!那一页是太白金星特意为“高层仙官”设计的,画着一名穿着华丽官服的仙官躺在躺椅上睡觉,旁边用加粗的金线写着“严重摸鱼需啃咬贵重物品警告,如官服、玉带等”,
哮天犬之前监督过天兵、仙厨、文书仙、散仙,甚至还误判过太上老君,却从没监督过“天庭最大的官”。它觉得这是“最重要的监督任务”,顿时来了精神,叼着手册,迈着轻快的步子,像一道金色的闪电,“嗖”地跑到躺椅旁。
它先是站在玉帝脚边,抬起头,对着玉帝的耳朵“汪!”地叫了一声——这是“一级提醒”,按规矩,先提醒,不改正再升级警告。可玉帝睡得太沉,只是被叫声惊动,翻了个身,龙袍下摆随着动作晃了晃,露出更多绣着游龙的布料,珍珠点缀的龙鳞在阳光下更显眼了。
哮天犬皱了皱眉(如果狗有眉毛的话),觉得“一级提醒无效”。它又对着玉帝的手臂“汪!汪!”叫了两声,这次声音比刚才大了些,还伸出爪子,轻轻扒拉了一下玉帝的龙袍袖口。玉帝这次只是动了动手指,嘴里嘟囔了一句“别闹……”,依旧没醒,甚至还把胳膊往怀里缩了缩,像是想躲开这“打扰”。
“汪?”哮天犬歪了歪头,金色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为什么提醒了三次都没反应?它低头看了看叼在嘴里的监督手册,用爪子翻开第22页,“高级官员摸鱼”的红色叉号格外醒目,旁边的说明写着“三次提醒无效=严重摸鱼,需啃咬贵重物品警告”。它又抬头看了看玉帝的龙袍——这衣服又华丽又贵重,肯定符合“贵重物品”的标准!
它没多想,凑到玉帝的脚边,小心翼翼地避开玉帝的靴子,张开嘴,对着龙袍下摆绣着游龙的布料,轻轻啃了下去。
“嗤啦!”
一声清脆的布料撕裂声在安静的御花园响起,格外刺耳。明黄色的云锦布料被啃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口子,金线绣的龙鳞被扯出几根细丝,细小的珍珠也掉了一颗,滚到了草地上。玉帝猛地惊醒,下意识地收起脚,还以为是哪个大胆的仙童敢偷扯龙袍,可低头一看,差点从躺椅上跳起来——只见一只戴着金色徽章的金色小狗,正叼着自己的龙袍下摆,嘴里还嚼着一小块明黄色的布料,旁边的草地上,还掉着一颗珍珠和半根金线!
“放肆!”玉帝下意识地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帝王的威严,吓得两名仙娥赶紧跪下,头都不敢抬。可当他看到哮天犬脖子上的“狂啃督查”徽章,以及它嘴里叼着的监督手册时,到了嘴边的训斥又咽了回去,只剩下哭笑不得。他指着哮天犬,又气又笑地说:“你这狗,胆子也太大了!连朕都敢督查?朕这是‘御驾休息’,是经过天庭规矩允许的‘合理放松’,不是摸鱼!”
哮天犬被玉帝的低喝吓了一跳,嘴里的布料“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它下意识地后退两步,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却还是坚持自己的“职责”——它叼起地上的监督手册,用爪子翻开第22页,指着“高级官员摸鱼”的红色叉号插图,又指了指玉帝,再指了指地上的布料,“汪呜”一声,像是在问“手册上写着‘不动就是摸鱼’,你怎么能例外?”
两名跪着的仙娥偷偷抬起头,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只能憋着,肩膀微微发抖。其中一名仙娥小声对同伴说:“没想到督查大人这么敬业,连陛下都敢管……”另一名仙娥也小声说:“还好陛下没真生气,不然督查大人可就惨了。”
玉帝看着哮天犬无辜又坚定的小模样,再看看地上的手册和布料,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小家伙是按规矩办事,只是不懂“帝王休息”和“官员摸鱼”的区别——太白金星画手册时,只考虑了“普遍情况”,没加“玉帝、王母休息豁免”的补充说明,才导致了这场乌龙。他对着旁边的仙官吩咐:“去,把太白金星叫来,让他给这小家伙做个‘特殊督查豁免令’,明确允许它不督查朕和王母娘娘的合理休息,省得下次再被它啃龙袍——这龙袍要是再被啃坏,仙工都要补不过来了!”
“遵旨!”仙官连忙领命,快步向太白金星的府邸跑去。
没一会儿,太白金星就提着一个玉盒,气喘吁吁地赶来。他刚进门就看到地上的布料和珍珠,再看看玉帝无奈的表情、哮天犬委屈的模样,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他连忙跪在地上,对着玉帝行礼:“臣太白金星,参见陛下!臣来迟了,让陛下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