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的夜深得像泼了墨,连星星都躲进了云层,只有蟠桃林边缘的结界岗亭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天兵抱着巡逻棍打盹,呼噜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三道黑色身影贴着桃林外围的藤蔓堆快速移动,动作轻得像猫,背上扛着的金属设备被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偶尔碰撞发出的“咔嗒”声,暴露了设备的存在。
“快,动作轻点!别惊动巡逻天兵!”领头的黑衣仙童压低声音,指尖在面前的空气里划了个圈——一道淡黑色的“隐气符”瞬间笼罩三人,让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变得模糊,连脚步声都被隔绝在符纸范围内。这是摆烂仙尊特意炼制的隐身符,能屏蔽仙气和声响,专门用来执行“夜间部署”任务。
两人跟着领头仙童钻进藤蔓堆,地窖入口的霉味扑面而来。之前藏在这里的灵体屏蔽雾设备还在,金属外壳上沾着不少陈年蟠桃核的碎屑,看起来像被遗忘了很久的旧工具。“小心点搬,别碰倒旁边的木架!”领头仙童蹲下来,小心翼翼地解开设备上的固定绳,另外两人赶紧伸手托住设备底部——设备比看起来重得多,里面的三罐浓缩灵体屏蔽雾灌了满满的玄铁粉尘,稍有不慎就会泄漏。
三人扛着设备,沿着桃林深处的小路往里走。月光偶尔从树叶缝隙漏下来,照亮满地的树皮碎屑和蟠桃核——这些都是哮地犬之前啃树留下的“杰作”,此刻倒成了最好的掩护,让他们的脚印混在杂乱的痕迹里,根本看不出异常。
“就是这棵!”走到桃林最里面,领头仙童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棵粗壮的老桃树。这棵树正是哮地犬之前啃得最凶的那棵,树干要两个神仙才能抱住,树皮上还留着清晰的犬牙印,枝桠上刚嫁接的新树枝用灵丝绳固定着,看起来和其他修茸的桃树没两样,正好能把设备藏在树干背面的凹陷处。
“把黑布拆了,贴标签!”领头仙童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标签,上面用朱砂写着“天庭维修工具——老君亲授”,边缘还特意蹭了点树胶,看起来像用了很久的旧标签。两人赶紧拆下黑布,露出设备的真面目——银灰色的金属外壳上刻着复杂的纹路,顶部有个红色的启动按钮,旁边的接口插着三罐淡绿色的浓缩雾,像三瓶巨型眼药水。
他们把设备塞进树干凹陷处,用藤蔓轻轻盖住边缘,只露出贴标签的一面。标签上的“老君亲授”四个字在月光下格外显眼,任谁路过都会以为是老君留下的修树工具,绝不会多想——毕竟最近天庭到处都是维修设备,从兜率宫的炼丹炉零件到广寒宫的桂花树枝,连凌霄宝殿的龙椅都贴了“待修”标签,没人会留意一棵老桃树下的“普通工具”。
“检查一下,别留下痕迹!”领头仙童绕着桃树转了一圈,确认设备藏得严实,才对着两人比了个“撤退”的手势。三人刚要转身,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还夹杂着轻微的“呜呜”声——是哮地犬来了!
原来哮地犬半夜饿醒了,脑子里全是“蟠桃宴的桂花糕”,翻来覆去睡不着,就偷偷溜出府邸,想找蟠桃林里剩下的蟠桃充饥。它沿着熟悉的小路往里走,鼻子时不时往地上嗅,肚子饿得咕咕叫,连脚步都比平时快了几分。
“快躲起来!”三个黑衣仙童赶紧钻进旁边的桃树林,屏住呼吸,手里的隐气符再次亮起——他们没想到这只狗会半夜来桃林,要是被发现,之前的部署就全白费了。
哮地犬没注意到躲在树后的人影,它径直走到老桃树下,鼻子突然动了动——设备上隐隐飘来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蟠桃的甜香,也不是树皮的清苦,而是一种带着刺激性的“无味者病毒”气息(这是摆烂仙尊特意添加在设备外壳上的,能轻微干扰仙兽的嗅觉,让它们不愿靠近)。
“呜呜……”哮地犬觉得鼻子有点痒,不舒服地往后退了两步,对着设备叫了两声——像是在抱怨“这东西不好闻”。可叫着叫着,它的目光落在了设备上的标签上——标签是纸质的,边缘有点卷,在它眼里像极了凡间用来包肉干的纸壳,虽然没肉香,却也能“啃着玩”。
它凑过去,张嘴就对着标签咬了一口。纸质标签没什么韧性,“咔嚓”一声就被咬掉一半,剩下的半张还贴在设备上,“老君亲授”的“亲”字被咬得模糊不清,变成了“老君授”,看起来格外滑稽。
“不好吃……”哮地犬嚼了嚼嘴里的标签,觉得没味道,又吐了出来。它绕着设备转了两圈,闻了闻外壳上的病毒味,还是觉得不舒服,加上没看到“肉干”或“蟠桃”,就摇了摇尾巴,转身朝着桃林深处找蟠桃去了,完全没发现设备外壳上的红色启动按钮,更没意识到这东西会在两天后的蟠桃宴上引发大混乱。
躲在树后的三个黑衣仙童松了口气,等哮地犬走远后,才悄悄从树林里出来。领头仙童看着设备上被咬掉一半的标签,皱了皱眉:“这狗怎么什么都咬?标签掉了一半,会不会被发现?”
“应该没事,”旁边的仙童赶紧安慰,“这标签本来就旧,掉一半反而更像被遗弃的维修工具,没人会怀疑的。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向尊上复命吧,免得夜长梦多。”
三人不再多留,快速撤离蟠桃林,消失在夜色中。只有那台藏在老桃树下的灵体屏蔽雾设备,在月光下静静躺着,半张标签随风轻轻晃动,像个咧嘴笑的鬼脸,等着蟠桃宴当天“引爆”混乱。
与此同时,摆烂仙尊府邸的水晶球前,摆烂仙尊正盯着实时画面,看到哮地犬咬掉半张标签,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出了声:“这只狗还真是帮了我们的忙!半张标签比完整的更像旧工具,就算二郎神来探查,也只会以为是老君随手扔在这里的修树设备,绝不会想到是我们的灵体屏蔽雾!”
刚回来复命的领头仙童站在旁边,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尊上英明!那我们接下来就等着蟠桃宴当天启动设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