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继续进行,第二十分钟,弗伦基·德容在中场连续摆脱两名球员的防守,将球分给左路的帕特里克·范安霍尔特。帕特里克·范安霍尔特一脚传中,唐耶尔·马伦在禁区内抢点甩头攻门,足球却偏出远门柱。孟菲斯·德佩在场边拍了拍手,示意唐耶尔·马伦再果断一点,但自己脸上也带着焦急——他已经连续十分钟没摸到有威胁的球了。
“荷兰队的进攻还是没起色。”托马斯·罗西基分析道,“唐耶尔·马伦和孟菲斯·德佩的搭档,看起来不如小组赛时的孟菲斯·德佩+沃特·韦霍斯特。唐耶尔·马伦太年轻了,在这种关键比赛里,总是差一点火候。弗兰克·德波尔应该考虑换个人,比如卢克·德容,至少能在禁区内形成支点。”
比赛的第二十三分钟,托马斯·绍切克在中场刚顶住弗伦基·德容的逼抢,便用球鞋外侧将球轻轻一磕,随即扬起右腿,小腿如拉满的弓弦般骤然发力——足球带着强烈的旋转,像枚精准的巡航导弹掠过草坪上空,越过中场那条无形的楚河汉界,直扑右路空当。
弗拉迪米尔·曹法尔几乎与托马斯·绍切克出脚同时启动,他像道黑色闪电窜向边线,在足球即将出界的前一瞬,用胸口将这记三十米长传稳稳卸下。球刚落地,身后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登泽尔·邓弗里斯已如附骨之疽般贴了上来,荷兰右后卫壮实的肩膀顶在弗拉迪米尔·曹法尔后背,手臂微曲抵住他的腰腹,试图将他挤向边线死角。
看台上荷兰球迷的欢呼声陡然拔高,登泽尔·邓弗里斯的身体对抗优势正在显现,弗拉迪米尔·曹法尔的重心开始晃动,右脚外侧已触碰到草皮边缘。但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强行下底传中时,弗拉迪米尔·曹法尔突然脚下一扣,左脚将球向后一拉,随即用右脚脚内侧顺势回敲——足球像被按了倒车键,贴着草坪滚向登泽尔·邓弗里斯身后的空当。
托马斯·霍莱什早已如猎豹般潜伏在那里。他从后腰位置插上时,甚至没给马茨·德罗恩回防的机会,迎着来球不停顿,左脚内侧轻轻一推,足球立刻改变方向,横向划过禁区前沿的开阔地带。这记横传不快,却像根精准的针,刺破了荷兰队刚刚归位的防线。
中路的安东宁·巴拉克突然动了。他迎着来球向前半步,身体微微侧转,右腿摆出大力抽射的姿势,膝盖绷直,脚背绷成一道坚硬的弧线。弗伦基·德容瞳孔骤缩,立刻放弃了对托马斯·霍莱什的跟防,飞身扑向安东宁·巴拉克身前;另一侧的马茨·德罗恩也下意识地向中路靠拢,两人像两堵移动的墙,瞬间堵住了射门路线。荷兰队禁区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马滕·斯特克伦博格已侧扑到一半,双手张开准备封堵近角。
但安东宁·巴拉克的右脚终究没有落下。在触球前的最后一刻,他脚踝突然向内一扣,足球从他的脚弓下穿过,贴着草坪钻向弗伦基·德容和马茨·德罗恩之间的缝隙——那道缝隙窄得仅容皮球通过,却像道突然裂开的峡谷,将荷兰队的防线劈成两半。
帕特里克·希克就在这时出现在峡谷的另一端。当安东宁·巴拉克做出射门假动作时,他已悄悄启动,肩膀错开荷兰中卫马泰斯·德里赫特的视线,脚尖刚好踩在越位线上。直到足球从弗伦基·德容脚边滚过,边裁的旗帜始终没有举起——反越位成功!
帕特里克·希克单刀了。他迎着来球大步流星,球鞋与草坪摩擦出细碎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荷兰球迷的心跳上。马滕·斯特克伦博格弃门出击,他张开双臂,试图用庞大的身躯封死所有角度,膝盖微曲,重心压得极低,视线死死锁定在希克脚下的足球上。
两人距离不足十米时,帕特里克·希克突然放缓了脚步。他没有选择大力抽射,而是抬起右脚,脚弓轻轻抵住皮球。马滕·斯特克伦博格预判他会推射近角,身体已向左侧倾斜,指尖几乎能碰到门柱。但帕特里克·希克的脚腕轻轻一抖,足球改变了方向,沿着地面滚向球门右下角。
足球在草坪上滚动的轨迹带着微小的弧度,速度不快,却精准得可怕。看台上的呐喊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团黑白相间的影子。它擦着门柱内侧,先是撞上白色的门线,随即弹入网窝,网兜被球带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又重重落下。记分牌跳转为1:0!
“球进了!希克!帕特里克·希克!”托马斯·罗西基的声音瞬间沸腾,“1-0!捷克队领先了!这是他本届欧洲杯的第四个进球!看看这个进球的配合——从托马斯·绍切克的长传,到托马斯·霍莱什的横传,再到安东宁·巴拉克的直塞,最后帕特里克·希克的冷静推射,整个过程像教科书一样完美!荷兰队的防线彻底被打穿了,斯特凡·德弗里和马泰斯·德里赫特的站位太靠前,被帕特里克·希克抓住了身后空档!”
普斯卡什体育场瞬间被红色的浪潮淹没。捷克球迷举着国旗欢呼,有人激动地扔掉了手里的啤酒杯,泡沫溅在邻座的橙色球衣上,却没人计较。帕特里克·希克跑到捷克球迷看台前,张开双臂庆祝,队友们纷纷围上来,将他压在身下,托马斯·绍切克拍着他的后背,大喊着:“干得漂亮!帕特里克!”
场边的捷克队主教练雅罗斯拉夫·希尔哈维握紧拳头,用力挥舞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而另一侧的荷兰队主教练弗兰克·德波尔则脸色铁青,他踢飞了脚边的水瓶,水瓶在草坪上滚出老远,溅起一片草屑。荷兰队的球员站在原地,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他们小组赛从未落后过,如今在淘汰赛的上半场,就陷入了被动。
“荷兰队现在麻烦了。”费迪南德·范德法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这个失球会打击他们的信心。弗兰克·德波尔教练必须做出调整,要么加强中场防守,要么换上前锋加强进攻。如果再这样踢下去,捷克队还会进球。”
失球后的荷兰队加快了进攻节奏。第二十八分钟,弗伦基·德容在中场摆脱纠缠,一脚贴地直传撕开防线,足球精准滚到孟菲斯·德佩脚下。荷兰前锋背对禁区,左肩微沉晃开逼抢,右脚脚背顺势将球向前一领,转身、摆腿一气呵成——足球如炮弹般呼啸而出,带着旋转直奔球门右上角。
托马斯·瓦茨利克瞳孔骤缩,身体如离弦之箭飞身扑救,指尖堪堪碰到皮球,将这记势大力沉的远射挡出底线。但危机未消,登泽尔·邓弗里斯如惊雷般从右路插至门前,迎着反弹球抬腿便射。帕维尔·卡德拉贝克眼疾手快,合身扑上用胸膛硬挡,足球撞在他身上弹出,荷兰边卫的补射再次夭折。
荷兰队获得角球机会。角旗区,弗伦基·德容深吸一口气,助跑后脚内侧精准推送。足球划出一道诡异弧线,越过禁区前点人群,直坠中路。马泰斯·德里赫特如铁塔般旱地拔葱,力压防守球员腾空跃起,额头狠狠砸向皮球。足球擦着横梁下沿飞掠而过,重重砸在看台广告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