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惊鹊苦笑,心中暗道,就知道你就这句话。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吓死芫儿了!你睡了整整一夜再加一个上午!孙大夫说你虚了,父王把库房里那支几百年的老山参都切片给你熬汤了!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渴不渴?饿不饿?我这就叫人拿参汤来!不,先拿水!蜜水!……”
她几乎是弹跳起来,但也许是因为趴的久了,随后就往地上倒去。
姜惊鹊心头一惊,下意识想伸手去扶,奈何身体虚软,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看着。
然而朱芫并没有喊疼或娇气抱怨,反而在地上干脆利落地打了个滚就爬了起来。
她拍了拍裙摆,冲着姜惊鹊咧嘴一笑:“哎呀!大意了大意了!以前我身手可利索着呢!”她甩了甩手腕,眼睛亮晶晶地重新凑到床边,欢喜几乎要化为实质溢出来。
姜惊鹊看着她额角的纱布,此刻对自己毫无阴霾的笑脸,感觉这个跋扈郡主似乎也没那么讨厌了。语气缓和了几分:“郡主,多谢你昨夜守着我,你的侍女呢?”
“夫君为了救我阿哥累成这样,我守着你天经地义,那些侍女笨手笨脚的,哪有我贴心?再说了,”她脸颊微微泛红,“就我们两个,多好呀,她们在外面候着就行啦,才不要她们进来打扰!”
姜惊鹊听得额角青筋微跳,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
“世子殿下现在情况如何?”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也是他此刻留在这里唯一的理由。
不能让朱承熵死了!
“阿哥他……孙大夫说多亏了你!你昨晚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了!虽然还没醒,但孙大夫说脉象比昨天稳多了,就是……就是还虚弱得很。”
她顿了顿,猛地一拍脑袋,“哎呀!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你醒了!你等等,我这就去把孙大夫揪来!让他给你好好瞧瞧,再仔细说说阿哥的病!”
话音未落,朱芫已经像一阵旋风般卷出了闺房。
门外立刻传来她咋咋呼呼的喊声:“来人!快!去把孙大夫请来!就说我夫君醒了!快点!跑着去!”
听着那风风火火的脚步声和逐渐远去的喊声消失在回廊,姜惊鹊尝试着再次凝聚力气,就感觉体内好像流转着一团火,正在不停锻打自己的骨血。
这是老山参的作用?
这次恢复了,桩功定会更加精进,昨夜能帮朱承熵,还要多谢玉娘和红玉,跟她俩的运动,让自己的劲道变得精纯许多,否则昨夜朱承熵就应该死了吧。
看来还是要多找女人……姜惊鹊正浮想联翩。
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郡主…郡主慢些…老朽这把骨头…”
“哎呀孙大夫你快点!我夫君等着呢!”
房门被猛地推开,朱芫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把须发皆白、一脸苦笑的孙大夫拉了进来。
“姜公子!你可算醒了!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孙大夫一进门就问,同时上前几步,伸出三指,搭在姜惊鹊的手腕上。
“大约晚间就能好了,多给姜公子准备些吃食,他现在脱力没好,主要是饿的。”
“饿的?”
朱芫一听这话,转身又跑出了房门,姜惊鹊不用问就知,她肯定去叫饭了。
孙大夫捻须继续道:“姜公子,世子那边,托您的洪福,暂时是稳住了。”
姜惊鹊心中刚升起一丝欣慰。
“但是,”孙大夫面色转为凝重,“这是暂时的,只是将这烛火护住,不让它被疾风吹灭,长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