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还没说话,于初尘呸了他一口,面色发窘,把头扭向一边。
徐氏薅住想要逃跑的于初尘,对着姜惊鹊嗔怪道:“你这孩子,也开始胡噙了。”
嘴里说着怪,眉眼间的喜意却都要溢出来了。
她听出了姜惊鹊此言是在传递信息,他跟女儿于初尘的事,不会太远了,同时也在侧面确定这份关系,让自己安心。
姜惊鹊确实是这个意思。
“呵呵,所以师父骂了我。”
于景安见这个弟子一下子从少年锐气,变得惫懒无赖,气的哼了一声就往正堂走去,于初尘忙跟上了父亲,路过姜惊鹊身边的时候,一脚踩在了他的脚面上。
“哎呦~师母救我!”
他卖惨跳了起来。
“噗嗤!”
于初尘笑出声,气氛变得欢快。
因为今天不是布置大席的日子,所以晚饭菜肴很是简单,饭后,姜惊鹊并未久留,起身告辞:“师父师娘一路舟车劳顿五百里,今日又经风波,着实辛苦,早些歇息。”
于景安夫妇知他周全,也不强留,徐氏殷殷嘱咐他路上小心。
于初尘想送他出去,但被母亲盯着,终究还是没好意思。
姜惊鹊偷偷对她做了个口型,意思是两日后来接她,于初尘才安了心。
出了学政后衙清幽的角门,青岩已驾车候在巷口昏暗的灯火下,姜惊鹊利落登车,他没有进车厢,反而坐在了另一侧的车辕上。
“咱们去哪儿?”
青岩甩了一鞭子,马车开动:“鹊哥儿咱们去青云楼,林先生已经收拾了出来。”
“好。”
姜惊鹊把衣袍散开,迎着夜风十分惬意,是成都的气息,没错。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驶离了提督学政街,不多时,马车在一座临街三层楼阁前停下。虽已入夜,楼体轮廓在灯笼映照下仍显不凡,只是大门紧闭,檐下悬着的“青云楼”鎏金匾额在夜色中沉寂——这正是秦五爷所赠产业之一,已被林幸提前接收并关停整饬。
青岩跳下车辕,林幸的身影已迎了上来:“东家,楼内已清理完毕,房间也按您吩咐备好了。”
姜惊鹊随林幸步入青云楼,一股新打扫后的清新扑面而来。
楼内灯火通明,放眼望去格局开阔,雕梁画栋虽显陈旧,但骨架完好,气派犹存。一层原是宽敞的大堂,如今桌椅尽撤,显得空。
“四海商会的楼果然不凡。”
“便是如此,东家请看,”林幸拄着拐,引着姜惊鹊向内走去,“一楼大堂原为酒肆待客处,如今清空,可待后续改建重新布置,后面连着小院,有厨房、杂役房与库房,已一并清理出来。”
“这地方真不小,比泸州的进士楼大堂还宽绰!”
林幸引着他们踏上楼梯:“二楼原为雅间包房,共八间,格局尚可,只是陈设皆旧,属下已让人将浮尘扫尽。”
姜惊鹊随林幸上到二楼,借着灯光扫视了一圈,他点点头,未做停留:“上三楼看看。”
三楼是顶楼,布局与一二层不同。
楼梯口对着一个相对开阔的厅堂,靠里侧则隔出了几间雅室,视野更为开阔,林幸推开其中最大的一间门:“东家,此间属下已略作布置,权作您歇脚暂居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