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惊鹊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护卫,精气神中好像多了些什么。
秦信和他一起瞧着,恍然大悟。
“你是说她们没银子了,就回来了?”
“不是,她们才出去多久,半个来月的时间,银子肯定没花完,但办这么一遭,肯定也知道入不敷出的后果了,另外……”
“另外什么?”
姜惊鹊大笑:“另外她们肯定知道我考完,应该回乡了。”
这话让秦信想大骂他厚脸皮,但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只能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转身就走:“我回县里,先把牢头的位子跟裘二换回来。”
“好。”
姜惊鹊知道他要操作县丞的路子了。
想要参选县丞主要么有功名,要么是有名望的乡绅。
秦信是什么都沾一点儿,哪方面都不突出。
身背军籍有军功,曾为役员也不高,若说乡绅没名望,机会就是现在合江有资格参选县丞的人都瘸腿,所以他的机会就来了。
从牢头过渡一下书办,等酒坊再火一把,再加上于景安站台,水到渠成不是难事。
风尘仆仆的汉子,不消片刻,一行七、八人便行至近前。
为首的是一个叫姜大栓的本家汉子,平素沉默寡言,此刻却满脸激动。
“鹊哥儿,你回来了?”
“昨天刚到,真巧,你们今天就回来了。”
众人纷纷围过来,七嘴八舌道:“那定然考中了?”
“中了,但后头还有院试。”
“我们晓得,院试中了是秀才,明年再考举人,就可以当状元了……”
“……张中起,你胡扯,举人之后还有进士。”
“……还有贡士对不对?”
“好像是啊……”
“……”
乱哄哄一片,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不一会儿面红耳赤,就开始搞起了小动作。
姜惊鹊乐呵呵看着,也不阻止,这是姜家跟张家的传统,当初进大牢的时候,要没有这样的传统,张怀礼也没办法把大家哄进大牢里去。
吵得最凶的姜大栓和张中起,俩人是外甥跟二舅的关系。
姜惊鹊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庞。
确实有些不同了。
衣衫还是村里护卫队统一的土黄色粗布短打,不少地方破了口子,沾着山林泥土的痕迹,显出几分狼狈。
但脸上的疲惫之下燃烧着一种热切的,近乎亢奋的精气神。
那不是回家的兴奋,完全不同。
腰杆似乎也比往日挺得更直了,多了些灵动和锋芒。
姜惊鹊上前一步,拍了拍姜大栓的肩膀:“看你们这模样,这趟差事,有收获?”
“有,有,哈呵呵……就是,就是……”姜大栓喉头滚动了一下,脸上泛起一股潮红,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都好!两位姑娘都好得很!”
随后总算憋出一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亢奋:“对,咱们…咱们砸了恶霸的家,打的爽快!”
他一提这个,仿佛瞬间被点燃了话匣子。
“鹊哥儿!您是没瞧见!”
“那黑心的寨首,他…他不是人!他把种子都炒熟了借给乡亲!那是人干的事?”
“对!于姑娘鼻子真灵,一下就闻出来了!青璃姑娘更是不含糊,带着我们就冲上去!”
“鹊哥儿,青璃姑娘还把他…把他做的那些黑心事,都…都亮给寨民们看!你是没看到啊那是…那是讨回了天理!”